李樂立刻將眉頭皺了起來,道:“殿下,你這個時候不該出宮的。”
太子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此中厲害,此時出宮,若是被有心人發覺,只怕又會揭起一場波瀾。所以便藉著午時休息的空當,易容化妝之後,由張伴伴引著出宮。知安放心,有張伴伴在,不會出紕漏的。”
這太子還是如以往那樣的不著調,想起一出是一出。若非這個時候看出他心緒悲傷,李樂真的很想給他兩句嘴炮。
此時也不好跟他計較,嘆了口氣,問道:“卻不知太子輕身冒險,出宮所謂何事?”
太子沒有回答,反而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案几上,緩緩開啟,便見裡面放著一柄四尺五寸長的連鞘狗腿大彎刀,太子將刀拿出,遞給李樂。
李樂伸手接過,入手頗沉,足有二十多斤重,但卻極俱手感。
李樂不明所以的看著太子,只聽太子道:“抽出來看看。”
李樂依言,“唰”的一聲抽出刀身,只見刀背沉黑,幽深仿若滴墨。刀刃雪亮,寒芒四溢,灼人雙目,迫人膽寒。
刀身底部,連著刀柄的地方,刻著兩個篆字:百戮。
太子道:“此刀名為‘百戮’,以火山底部千淬烏鐵,混合百鍊精鋼所鑄,玄衣將作院花費整整五百四十八天鑄造而成,這是送你的配刀。”
李樂聽他這麼說,即是感動,又是無語。嘆了口氣問道:“你在這個時候冒險出宮,就是為了送我這柄刀?”
太子點了點頭,道:“這刀其實幾天前就已經鑄成,被送進宮裡。可是我一直陪著父皇,沒時間出來親自將這刀送給你,如今眼見大戰在即,乘著這個空當,將這刀贈與你,願爾持此刀,輔佐朕,百戮天下。”
李樂躬身抱刀,行禮道:“臣,玄衣大督帥李知安,遵至尊號令!”
新皇微微點頭,道:“知安,最近一段時間你不必進宮,坐鎮京城,梳理好玄衣各方面的關節才是要緊,你放心,我沒事的,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會讓張伴伴來知會你。”
李樂還要說什麼時,卻聽邊上的張保提醒道:“陛下,不可久留。”
太子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詔書與令牌,遞給他道:“便是如此了,我也要回宮去了,知安,一切拜託你了。”
李樂單膝跪地,鄭重其事接過,道:“定不辱命!”
看著太子與張保離開之後,李樂打心裡覺得納悶,送一柄刀,交割詔書與令牌,直接讓張保過來就好了,又何必要搞成這樣?
然後又想明白了,這恐怕不是太子的主意,出這個主意的人,應該是想讓太子借這一柄刀來收買人心,而太子正好也想出宮來看看自己,所以才整了這麼一出。但是那個人怎麼會知道,以自己跟太子的交情來說,哪裡用得著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這個人是誰呢?會不會就是那位英王殿下?
想來應該是不會錯了,只有那個一輩子都在耍權謀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至於原來的太子,如今的新皇,他雖然在景和皇帝那裡學到了足夠的帝王權術,但絕對不會把這類東西用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太瞭解李知安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
千里寨
天牢第一層
隨著大宗師梁九溪踏音而入,隨手輕點之後,那一堆宗師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梁九溪哼哼笑了冷笑兩聲,走到東方卓跟前,看著他張嘴想叫自己“師父……”時,直接一腳踢在了他俊美的臉上,說了句:“沒用的東西!”
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為這個最小的徒弟感到自豪,那一場戰局他從頭到尾瞧明白了,自己的徒弟有時以一敵二,有時以一敵四,最多的時候,都是以一敵七。大敬子跟二保子在小桌子這個年紀才剛剛算個一流,又何談跟一堆宗師過招呢?
梁九溪輕輕轉動小指上的玉環,將目光從東方卓身上移開,接著便瞧向這群被自己一招之內打倒的宗師,陰無極,刑立堂,何九,班定,雲戰,趙肆,韓陸,王舞。一個個的瞧過去,目光中盡是鄙視。
呵的笑了一聲,道:“廢物,宗師都是廢物!被人當垃圾使的廢物!”
接著轉目向莫惜朝,道:“你算是還有些用處的廢物!好好活著。”
說完這話,梁九溪踏音而去,再不見蹤影。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這太監來得快,隨手幾下便將一群人打倒。走的也快,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直接離開,搞的眾人都莫名奇妙,唯獨莫惜朝卻安然淡定的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