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雨微微有些自得,道:“看來,這當官也沒什麼難的。此戰過後,跟郡王討個官做兩天其實也不錯。”
百曉生呵呵一笑,道:“到時候就是那首閣的位子,恐怕也由得雪鷹前輩了。”
這樣一句明顯很露骨的馬屁,卻拍的姜寒雨骨頭都輕了二兩。他不是聽不出來這是一句馬屁,而是因為這句馬屁出自百曉生之言。若是別人對他說這樣的話,姜寒雨只會一笑了之。
但是百曉生則不同,不同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百曉生”。因為在這之前,姜寒雨面對此戰的局面,當真是心裡沒底。或者可以說,還略微帶著點恐慌。而如今,百曉生既然開始這樣露骨的拍馬,便證明,此戰他已有了必勝的把握。
因為,此戰過後,自己將登臨大宗師,百曉生這樣智謀出眾的人,將會徹底投靠在他天山雪鷹的麾下。若不是如此,他又怎麼會拍出這樣露骨的馬屁呢?
有時候,姜寒雨還是很佩服百曉生的,他自忖,若是由他自己來指揮此戰的話,必然敗多勝少,很有可能在對方那個會殺生六術的人,送出情報之後,自己便已經敗了。
不,應該說,被對方暗中潛入那麼多秘探的時候,自己已然徹底失敗。若非這百曉生,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但是,就算百曉生智謀通玄又如何?等姜某人登臨大宗師之後,若他聽話倒也罷了,自有他的好處。若是不聽話,那便休怪老夫不憐爾之才了。
或許,今夜過後,真的可以與那金錢上官一較長短?
姜寒雨這樣想著,對百曉生那略微的警惕也放鬆下來。
百曉生瞧著他自得的樣子,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心裡感覺這人又好笑又可悲。一個人若是膨脹的太快,那他便離滅亡不遠了。姜寒雨太小看天下之英雄,白某人作《兵器譜》,雖然有挑動武林風雲的目的,但那排名卻是實打實的。
不說譜上前三位的大宗師,與剛才那個叫商參洛的書生,就是那譜上排名第四的“鐵劍”,你這雪鷹子也未必是對手。不要以為,謝不敗生死不明之後,你便是天下第一劍了,姜老先生,你還差的很遠。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形同虛設”這句話是對的,但那也只是因地制宜罷了。就算你直的成就大宗師,白某人也不見意利用你一次。更何況……
百曉生這樣想著,臉上卻掛著平平淡淡的笑容,既不諂媚,亦不孤傲。好像剛才那句拍馬並非出自他之言。
在姜寒雨看來,這樣的笑容不過是讀書人的矜持,卻也不多作他想,微笑道:“說什麼當官,不過是句玩笑話。老夫志在江湖,逍遙慣了,朝堂上那些彎彎繞,還是留給董伯爺這些人吧。”
游龍生聽到這話,卻在這個時候為自己的師父打抱不平,言道:“朝堂之上,多是尸位素餐之輩,師父若真能當那大官,定會輔佐王爺開這清明盛世。”
他這倒不是什麼恭維之言,而是游龍生本來就覺得自己的師父無所不能,就如同說書先生說的那樣:“上馬官軍,下馬安民”的國之大材一般。自己能拜雪鷹子為師,當為此生大幸。
百曉生微笑,點頭稱是,道:“以在下遇見,雪鷹子當有此材。”
心裡卻在想,果然,江湖人真的很好對付,不管是興雲莊那群人也罷,還是這頂頂劍客姜寒雨與游龍生也好,都是腦子十分簡單的人。還好,這個時候,那位混跡權謀之術的董伯爺不在。不然,自己又要多費腦力了。
姜寒雨擺擺手,言道:“不可小覷天下人,徒兒你要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才能長足而進。”
游龍生點頭受教。
百曉生對這樣相互吹捧的場面實在有些厭煩,不想再繼續糾纏,便轉開話題道:“半個時晨前,魚大先去追樣那位劉阿七,為何此時還未迴歸?在下有些擔心,那位魚大先生該不會失手了吧?若只是失手倒也罷了,只怕會被那叫劉阿七的給反殺了,這樣一來,對於在下佈下的那支奇兵也有所影響的。”
姜寒雨手捻花白長鬚,笑道:“白先生放心,若是奪命書生、九命貓妖以及秦紅素可當那‘殺手之王’的稱號,那麼,魚大先生便是‘殺手之神’,只是這位殺手之神有一些小癖好,喜歡貓逗耗子般,玩弄自己的獵物。”
百曉生隨手點子,道:“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倒是有些好奇,鷹雪前輩似乎對這位魚大先生很瞭解,能否告知在下,這位魚大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
姜寒雨輕輕搖頭道:“魚大先生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老夫並不清楚。之所以對他如此熟悉,是因為老夫年輕時曾遭遇過他的刺殺,所以對他的手段還是有所瞭解的。”
百曉生遺憾的嘆了口氣,道:“可惜了,在下還打算在《兵器譜》之後,再立一部《殺手榜》,若能探知魚大先生的跟腳,倒是多一份註解。”
姜寒雨來的興趣,問道:“那《殺手榜》白先生可有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