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還是被她逮了個正招。七夕節還能寫什麼?這鬼女人肯定是算計好的,知道自己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裡寫什麼機密文書,所以才會這個時候到來。李樂很無奈,面對這樣的情況,便只能光明正大的拿給她看,反正等會兒就是醋海起波的事情,他已經作好心裡準備了。
永安放下調羹,先是看到了給梅香竹寫的那封信,看完之後,沒好氣的白了李樂一眼,道:“你若是這麼想念梅姐姐‘蕭聲’,把她招回來便是,也好給妾身分擔一下,昨晚上嗦的人家腮幫子都酸了。”
說話的同時,還狠狠的擰了一下李樂腰間的軟.肉。
大名鼎鼎,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天刀,這個時候也只能受著。
接著永安又看起起了給孫小紅情詩,看完之後就笑了,道:“平仄不一,沒有韻角,倒是字理行間難得的情真意切。不過以三郎的才學,作出一首更妙的情詩也比這個強,可見啊,你就是應付差事。”
說到這裡,她反而倒不生氣了,交兩封情書疊好,裝在一個小布兜裡,然後掛在已經等在窗前的等了多時的兩隻一線白頭鷹的爪子上,親自將他們放飛。
李樂見她這樣的舉動,好奇問道:“你不生氣?”
永安嬌笑了一聲道:“生什麼氣呀,雖然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給分享了,心裡肯定不舒服,但也沒必要生氣不是?三郎,說句實在的,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也就是三郎你,寵著妾身,愛著妾身。”
“縱容妾身這些年來無理取鬧。說到底,妾身是沒法子嫁到李家的,三郎一句‘君生我未生’,在妾身想來,此生足矣。又何必再讓三郎你心裡不痛快呢?嘻嘻,反正妾身也管不住你。”
李樂輕輕摟住她的腰肢,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突然間這麼開明瞭?搞的我都有點不知所措。”
永安的倚著他的肩頭,目光卻漸漸暗淡了下來,有些悲傷的道:“前幾日進宮去見了永慶,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如今卻成了那副樣子。神情恍恍惚惚,左一個她的夫君,右一個不要殺他。”
“妾身看著悽惶,雖說大商的公主不值錢,但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家貴女啊,竟然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妾身想來,當年若非嫁在了京城,若非遇著三郎,妾身此時也比永慶好不了多少,既然妾身已經這麼幸運了,又有什麼理由讓我的男人為這些小事不痛快?”
李樂輕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脊背,卻也沒說什麼。
永安沉默了片刻,又道:“三郎,救救永慶吧,你能治好那位阮小姐的瘋病,想必也能治好永慶的,對不對?”
說著話,她抬頭看向李樂,眼中已然升起了霧氣。
李樂憐惜的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搖搖頭道:“辦法是有的,無非就是再用一次懾魂術而已,但這樣對永慶帝姬的傷害太大了。若是過程中出現此許偏差,只怕最後永慶不是徹底瘋了,便是完全傻了,我害怕會有疏忽,所以不敢用啊。”
“在接到何九的奏報時,至尊便與我提起此事……玄衣之中,會懾魂術的人有很多,就算將我們全部集中在一起,也不敢打萬全的包票。這是因為四公主是一步步的被‘奴化’的,而不是被人直接控制心靈,或是遭遇了重大打擊才成這樣的。”
李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真的,他對這件事情真的無能為力。
永安聽他這麼說,暗淡非常,道:“就是說,永慶沒救了,是嗎?”
李樂搖頭道:“也不全是如此,龍二先生與洛初寒已經對永慶進行診斷了,暫時只能以藥物慢慢調理,再輔以心理引導,或許三五年後,永慶便帝姬便能康復……但這事,很難吶。”
永安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著銀牙緊咬,恨恨道:“那該死的童祿!三郎,你一定要砍他的頭!”
李樂冷笑道:“砍頭,那樣太便宜他了,等從他嘴裡問出相關的情報之後,他會死的很難看。千里寨刑房有一種刑法叫作‘重錘擊’。用千斤鐵錘,從他的腳上開始,一寸又一寸的將他慢慢砸成肉泥,這是至尊欽定的刑法。至於交給三法司砍頭的,不過是一個李代桃僵的死囚而已。”
永安被他所說的刑法嚇到了,縮了縮身子,緊緊的抱著他,過了半晌才鼓足勇氣說道:“那也是姓童的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