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墨寶
後半程,馬車裡二人各有心思,安靜異常。
晉舒意是一腦子的漿糊,沖擊之下無從抓起,幹脆裝聾作啞地直接閉眼假寐。
下車她只道乏了便就先回了恬院。
芳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憋了一路沒敢開口,關起門來就著了急:“小姐,宮宴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事,她的神經有事,現下咋呼疼得厲害。
晉舒意伸手拉她坐下:“我問你,你可記得當日他離開晉府往哪兒去了?”
“他?”
“就是……就是水從簡。”
“姑爺?”芳菲奇道,想起什麼又立刻改口,“水公子?”
小姐不是不叫提了麼?怎麼又問起?
“他那日後來的事你細細同我說一遍。”
芳菲仔細回憶了一下:“小姐給了水公子放夫書之後,他就直接走了,什麼也沒有帶,小姐不放心讓我去送銀子,但我拿了銀子出門的功夫已經瞧不見水公子的身影,隔壁茶鋪老闆說似是瞧見他往碼頭去了,可等我趕過去的時候,碼頭上的人說水公子已經登船離開了。”
丫頭停下瞧了瞧主子神色:“再後來……就沒了訊息。好在是水公子隨身的荷袋裡有小姐偷偷塞的銀票,他但凡上船總要付賬,該是會發現的。而且水公子頭上也是上好的玉簪,小姐向來都把最貴的挑給他,他典當了簪子,也能好生過活。”
“那船是往哪裡去的?!”晉舒意關注的卻是其他,“可是京城方向?”
到這裡,芳菲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忙不疊搖頭:“不是京城,說是往東海去的商船。”
東海啊。
心念一聲,接著晉舒意又頹然自嘲一聲——今日簡直是糊塗了,都已經過去三年,這麼久長的時間,又何關當日他去了哪裡。
耳邊,芳菲問:“小姐難道今日瞧見水公子了?”
晉舒意這才抬眼瞧她:“芳菲,你相信這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
當晚,主僕倆聊到了深夜。
兩個人從初遇那天開始盤起,將能想起的都一條條記了下來。
看著墨跡未幹的冊子,晉舒意伸頭吹了吹,重又換了朱筆。
“今日他是當眾飲的酒,但是侯爺說宮中的果酒不醉人,所以,也不能完全當酒來看,”她用紅色在“不得飲酒”上勾了個三角,“所以此條還有待考證。”
“如何考證?”芳菲問。
一時間,二人面面相覷。
最後,晉舒意擱筆:“莫慌,容我再想想。”
這一想,便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她頂著黑眼圈起身,腦袋更是昏昏沉沉,若非是還有一箱子的參賽話本等著她看,當真是爬不起來。
這些話本文筆各異,筆墨不通自是要先行刷去,餘下的晉舒意再行登記在冊。
等到基本篩完一遍,日頭已經西斜。
“將這些送去給覃老闆,”她交待青軒,“除去我揀出來的渾水摸魚的,這裡一共四十一份,我大體已經做了分類列好,讓她去找書齋老闆各謄抄十份並裝訂成冊備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