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會不會葉無憂,看一看,她是如何讓裴鯖著了魔,為了她而不擇手段!”柳嫻一向養在深閨,和商戶出身的葉無憂根本不會有所交集,她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在皇后舉辦的宴會上,遠遠的一瞥而已。
葉無憂在柳嫻的眼裡,不過是一抹美麗的虛影,她沒有看到實質的她,所以柳嫻想把葉無憂實質化,她內心其實有點不忿於,裴鯖為了其他女人的欺騙,她還是比較介意的。
“柳嫻,葉無憂是一個很複雜的女人,有一點毋庸置疑,她的權勢慾望極強,她一心想要往最高位爬升,為了得到她所需要的,她必定會想方設法來奪取!”葉賢對葉無憂的瞭解,來自她極強的野心,就為了葉無憂心裡隱藏著的可笑的自卑,葉無憂不惜一切也要成為裴穎的後宮。
但是葉無憂。。。葉賢在心裡說,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如此的卑微,其他人自然也會認為你是卑微的,這一點,你沒有看透,即使你坐上高位,也不過是他人背後的笑談。
“有著極強的權勢慾望嗎?這樣的女人,不會也罷。”柳嫻很快做出決定,她沒有必要同葉均居正面對上,她要做的就是把裴鯖,從瑞王爺的位子上拉下來,然後讓葉無憂最後的後援都失去,她要看一看,葉無憂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柳嫻,關於柳氏就拜託你了。我這邊,會對裴鯖下手,我要讓他也嘗一嘗,身敗名裂的滋味。”裴鯖散佈她的流言?那麼她就心牙還牙,讓裴鯖也變成緋聞中心的人物吧,讓他和葉無憂都嘗一嘗,戰戰兢兢的滋味。
“好,我全權負責柳氏。”柳嫻一口應諾,帶著半截玉鐲離開了,姐姐,能知道你的訊息,真好,你還活著真好。。。
抬頭看著天空的蔚藍,柳嫻的臉頰上滾落一顆淚珠,真好,姐姐,還生活在這明媚的陽光下,會有見面的那一天的,柳嫻凳上馬車,姐姐,我期待著,我相信你也期待著。。。
裴燮一踏進田貴妃的宮裡,迎面就是一地的殘破,田貴妃,一向最重視自己儀表的田貴妃,此時竟然有些微的儀表不整,她光滑一絲不苟的髮髻有些鬆散,依然黑亮的長髮灑落在臉頰上,原來戴在田貴妃髮髻上的金簪,也短少一根,跌落在那片狼藉裡。
除了這些,田貴妃臉上精心裝扮的胭脂水粉,也有脫落的跡象,她身上的宮裝因為她的憤怒,而沾染不少的汙漬,宮裡的大小太監和宮女們,都退到了殿外,除了田貴妃帶進宮裡,已經晉升為管事嬤嬤的待女,其他人都不敢在留在宮殿內。
田貴妃站在一地的狼藉裡,整個人是在盛怒之中,管事嬤嬤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撫她的情緒,希望她不要再失去理智:“娘娘,讓奴婢們收拾了吧,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你的玉體,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安王爺和陛下湊巧過來,傷到他們二位,就更不好了,娘娘,你不要氣了,小心傷到身體!”
“本宮能不氣嗎?!”田貴妃冷冰冰的低吼著,對一直跟隨她幾十年的管事嬤嬤吼道:“本宮辛辛苦苦為他鋪路,為他謀奪權利,都是為了他能夠得到最好,可是他。。。他。。。那個逆子。。。”
田貴妃只要一想到,有關裴燮的傳聞,她心裡的怒火就止不住,蹭蹭的燃燒起來,直燒灼她的身心,讓她無法呼吸,無法忍受:“那個逆子他做了什麼,他看不到我的辛苦經營,本宮辛辛苦苦汲汲經營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可好,只是一個女人,一年卑賤的女人,就生生的把本宮的辛苦給抹煞了,浪費了,生生的化作了流水,再也無法挽回!”
“娘娘,你還沒有見到殿下,不能只憑一個毫無根據的傳言,就認為殿下做錯了,殿下是您的兒子,他能不知道娘娘你的辛苦嗎?如果殿下不知曉娘娘的一片苦心,他就不會一直同東宮的那位爭鬥了。”管事嬤嬤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句話也只讓貴妃聽到。
“正因為如此,本宮才立詔他進宮,要聽一聽他的解釋,本宮也無法相信,一向都很順從的他,會為了一個卑賤的女子而忤逆本宮。”田貴妃好像所有的力氣,都隨著她的怒火發洩盡了,她疲倦的坐到椅子裡,疲倦的用手支著額頭,無力的說道:“本宮只是想,讓自己的兒子,不再被人欺凌,想讓他能夠支配他的人生,本宮如此做是錯了嗎?”
田貴妃雖然出身豪商,自幼在田氏被嬌生慣養,是田氏說一不二的大小姐,但是商戶出身的她,畢竟是有限制的,只能做王公貴族的小妾,前幾代田氏的小姐們就被迫嫁給王公貴族為妾,有的還嫁給了七老八十,行將就木的男人。
田氏的小姐人犧牲小我,成全田氏卻被認為是應該的,一個女子在商人家裡被嬌生慣養,長大後自然要為這個家付出一切,即使嫁給老男人,醜陋不堪的男人,或者是變態的男人,也要默默的忍受,田氏的小姐們,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的為田氏付出的。
偶爾田氏的小姐也會遇到真正疼惜她的人,但是身為一個妾室,註定了要被正室欺壓,即使她再得寵,所得到不過是些金銀珠寶,而不是代表身份的地位,疼惜她們的人,也不過把她們看做美麗的玩具,一邊欣賞把玩,一邊用些價值昂貴的東西,來包裝這件玩具。
所以田氏小姐的下場通常很悽慘,不是成為殯葬品,就是被逼入齋院,又或者成為父子兩代的玩具,直到被厭棄的那一天,她們的兒女也是毫無地位可言的,處處受正室的孩子欺凌。
田貴妃就是深明其中的悲慘境遇,她才定決心要改變自己的命運,絕對不做同樣悽慘的女子,她才會想方設法的進入宮廷,想要成為母儀天下的女人。
“本宮要做天下第一的女人,所以本宮不能原諒那個逆子!”田貴妃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正對上了走進來的裴燮的目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母子幾乎要反目
裴燮陪著笑臉走進來,他迎著田貴妃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一步步走進外殿,走到田貴妃發飆的風暴區,遞給管事嬤嬤一個眼神,裴燮笑著對田貴妃說:“母妃,今兒為什麼如此生氣呢?是兒子惹你不開心了嗎?你說出來,兒子一定改正。”
管事嬤嬤麻利的命令小宮女們進來收拾一地的狼藉,田貴妃只是坐在椅子裡,冷冷的看著裴燮什麼也不說,裴燮走到田貴妃身邊,親自把灑落在田貴妃腳邊的幾塊碎瓷片撿起來:“母妃,你一向都愛潔淨,今兒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些碗呀碟兒的摔碎了,可以再要來,若是傷到母妃你的身體,可就是兒子的錯了,兒子實在是不敢當呀。”
管事嬤嬤很快的收拾好外殿,就把宮女、太監們都轟出去了,她給田貴妃挽起散落的頭髮,簪上掉落些金簪子,這才站在外殿的臺階上,時刻注意著宮外的動靜。
外殿裡又恢復了潔淨,田貴妃冷哼了一聲:“你不敢當!本宮看你很有擔當,說什麼有錯就改,你不過是在糊弄本宮,本宮有你這個兒子,真是傷心。。。”
說著說著,田貴妃的眼圈都紅了,眼淚撲簌簌的掉落,裴燮立即跪到她的腳下:“母妃,你不要傷心,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你要如此責罰兒子,兒子都認了,你可千萬莫氣壞了身子。”
田貴妃看著跪在她腳下的裴燮,心裡是怒其不爭,卻也不捨得真的責罰他,她也不過只有這一個兒子,她的將來,她的一切,都要依靠這個兒子。想了想,把滿腹的怒火都強壓下去,田貴妃沒有立即讓裴燮起來,而是用教訓的口吻說:“裴燮,你說你知道錯了,你說給本宮聽,你哪裡錯了?”
田貴妃為人要強,這一次聽聞裴燮和葉賢的糾纏,她是真的生氣了,如果此事宣揚開來,她第一個在宮裡沒臉,不說皇后的冷眼相看,就是其他的妃嬪,也定會在背後嘲笑她,裴燮也有可能會被皇帝申飭。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她辛辛苦苦經營了幾十年,就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裴燮會是第一個,被踢出爭奪權勢局裡的人,她怎麼甘心落敗呢?蓮妃,一直被她苦苦打壓的蓮妃,田貴妃更是不能輸給她!
“母妃認為兒子錯了,是因為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恰恰曾經是裴鯖的瑞王妃。”裴燮也不再隱瞞,直接承認了葉賢的存在:“母妃,兒女猜得對嗎?”
“你不認為你錯了嗎?”田貴妃冷冷的問,差一點就要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到現在裴燮還不認為他錯了,他怎麼能如此的糊塗:“裴燮,本宮命令你,回去之後,立即把那個卑賤的女人處理了,如果你捨不得,就由本宮替你處理!”
田貴妃最為氣憤的是,傳聞裡說裴燮竟然貪戀葉賢的美色,而看不到她的貪婪,田貴妃不相信自己兒子是如此昏聵的男人,裴燮一向都做得很好,在他的安王府裡有很姬妾,但是裴燮沒有專寵哪一個,他不貪戀哪一個,對那些姬妾都是一視同仁,不會為那些女人所影響他判斷。
但是刻意傳到田貴妃這邊的傳聞,卻說裴燮一反常態,對葉賢是百依百順,從裴燮毫不猶豫把葉家送給葉賢,就足以證明裴燮好像真的為了一個女子,而變得昏聵了,這是讓田貴妃最糾結的地方,所以她認為葉賢不能留。
“本宮不能留一個禍水在你身邊!”田貴妃不容裴燮說話,而是語重心長的說:“裴燮,你要奪的是至尊之位,等你坐到那把龍椅上,等你成為天下至尊,你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會得到什麼樣的女人,現在,你不能,你必須放棄那個卑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