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奴婢不是故意要說些惹你不開心的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奴婢知錯了。”欣兒想不到她一句讚美,會引出葉賢的惆悵,連連向葉賢認錯,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幾乎要滴下淚來。
“沒有關係,先夫離開這是事實,無需介意。”葉賢淡淡的說,臉上眉宇間並沒有生氣,或者動怒的跡象,欣兒偷偷的看著眼裡,忽的就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來。
寧夫人不介意這件事,是不是也代表著寧夫人已經忘記上次的不愉快了,她也是被迫下了迷魂草,因為她在田貴妃面前發過誓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不聽田貴妃的命令,更何況她的父母家人,還在田貴妃的手裡,為了他們的安全,她也不能拒絕田貴妃任何的命令。
等在大廳裡的元燮,卻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他眉宇間的焦躁似乎是有增無減,抓在手裡的扇子,幾乎要被他捏斷了扇骨了。
而且元燮看到葉賢進來,俊美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添了一絲的陰霾,就連他看向葉賢的目光裡,也有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好像有點埋怨,又好像有點痛心,彷彿他錯看了葉賢一般。
葉賢知道元燮看到她之後,為什麼會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也知道元燮的焦躁多少和她,和榮氏繡莊有關,只是他眼裡的痛心,也在葉賢的意料之中,元燮應該是對她有些動心,只是他尚不肯承認而已。
“元公子,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葉賢在過去,溫言細語問道:“而且元公子,在看到我之後好像心情變得更糟了,是我惹元公子不快嗎?”
元燮的目光掃過來,看了葉賢一眼,一眼裡包含了很多的情緒,疑惑、痛心、無言種種,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葉賢,欣兒已經機靈的退下去了,把空間單獨留給兩個人。
“元公子,是在為了榮氏繡莊而不快嗎。”葉賢用的是問句,說出來的確是肯定句,因為榮氏繡莊接到大量的訂單這件事,一定在京都裡流傳開來了。而元燮也必定聽到了這件事,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憤怒,認為葉賢沒有誠意跟他合作。
“寧夫人,何必明知故問呢。”元燮慢慢的收起了所有的情緒,面前的女子他感覺看不透了,那張極美的讓他初見驚豔的臉,此時看起來也有些意味不明。
是本王錯看了嗎?元燮深深的看向葉賢,原本讓他印象深刻的只是痴迷於刺繡的女子,難道卻有著深沉的心機,雖然兩人的合作一開始都是互相利用,但是他卻抱著一份無法說出口的情意在裡面,所以他信任她,卻不料被她擺了一道,而今榮氏繡莊成功的打入上流社會,而剛剛處於起步階段的信繡莊已經沒有機會了。
不但新繡莊沒有機會迅速崛起,就連田氏也正在風雨飄搖中,田氏而今財力幾乎要被陷入經濟危機的產業耗盡了,卻沒有任何可以擺脫經濟危機的可能,如今的他可以說是四面楚歌,無限淒涼。
繼續這樣下去,他不但不能跟太子相抗衡,就連裴鯖只要動用柳氏的勢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他多年辛苦佈置的局。他和母妃所以努力,都要付諸流水,到時候他除了失敗,就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這是元燮不能接受的,也是元燮不能容忍發生的事,他不能輸,也不可以輸!
“榮氏繡莊的壯大,就是寧夫人你同本……我合作的誠意嗎?”元燮差一點就在葉賢面前說出本王二字來。
“元公子,我們現在暫且拋開榮氏繡莊,來談一談,任何讓田氏擺脫困境吧。”葉賢淡淡的一句話,炸的元燮猛地站起來了:”“寧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第一百七十章主動出擊2
“元公子,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葉賢抬起頭,平靜的看著震驚的無以復加的元燮,繼續說下去:“其實在元公子一開始,跟我談合作的事宜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是堂堂的四皇子,皇帝陛下親封的安王爺——裴燮。”
元燮,不,是裴燮的雙腳釘在原地,眼睛裡嗖的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掃向葉賢的方向,這個女子不簡單,從一開始她就對他了如指掌了,而他卻相信了她,只是一個喜歡刺繡的不懂世事的女子。
這是多麼可笑的認知啊,元燮的手裡的摺扇,發出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折斷了。他被眼前的女子擺了一道嗎?還真是一個意外呢?
“寧夫人,真是不簡單,竟然連本王是誰都能查出來。”裴燮扯了扯僵硬的臉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但是那笑意不達眼底,讓他臉色看起來有點猙獰。
他信任葉賢,但是葉賢卻讓他失望了。不但辜負了他的信任,還辜負了他心底深藏著的情意,這樣的女子讓他是愛恨交加,心裡百感交集,什麼樣的語言都無法述說他的內心,一團亂,糟糕透了。
“王爺......”葉賢淡淡的說,沒有受到裴燮情緒的影響:“王爺,你認為一個只管刺繡,而不理世事的女莊主,可以接管榮氏繡莊嗎?而且自從百年前,榮氏繡莊成立以來,榮氏就是由女人來打理,在這個國家一個女人,要想管理好一個繡莊,只靠一些忠心的管事是遠遠不夠的,而且人心難測,即使表面看起來忠心的管事,誰又能看透他的心呢?女人在商業裡獨立闖蕩,本來就不是一件易事,如果我對商業懵懂無知,恐怕現在早就被其他繡莊吞併了,而我也可能淪落成為其他繡莊的一名普通的繡女。”
而且榮氏繡莊自成立那一天起,其目的就不是單純的繡莊,所以挑選出來的替身莊主,又怎麼可能是隻顧專研刺繡的痴人呢?想百年來,榮氏繡莊的歷代女莊主,哪一個不是玲瓏剔透,才能讓榮氏繡莊得以在繡行裡站穩,這些話葉賢是不會說出來的。
“寧夫人......”裴燮不曾想葉賢會說出一番道理來,再看向葉賢的目光裡,就多了一抹讚歎,就如葉賢所說,在這個國家裡,一個女人想要在商業裡創出名堂來,如果這個女人單純無知,只會被商業的當浪潮打翻,淹沒,而不留痕跡。
“王爺,我知道王爺在意的是我的隱瞞。”葉賢也不避開裴燮的目光,隔著面紗的鳳眸,靜靜的看著裴燮,裴燮其實在意的只是她的隱瞞,對於她是不是痴人,裴燮反而不那麼在意。
“還有為什麼我會知道你是四皇子安親王,我從未調查過王爺你的身份來歷。我之所以知道,第一是你可以從容的使用田氏的一切,可以如此做的人,除非跟田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第二,是你的姓氏,‘元’這個姓氏,不巧我知道是皇家才能專用的姓氏,第三,田登榮這個人雖然他被趕出了田氏,但是能夠驅使動一個文武全才的狀元,你若不是四皇子安親王,是絕無可能的。綜上所訴,我就猜出了王爺你的身份。”
馬車伕田登榮葉賢不會注意,但是她注意的確是三年前,一舉包攬文武狀元的田登榮,關於田登榮葉賢出來乍到自然不熟悉,但是榮氏給她彙集的情報裡,就詳細的講述了田登榮這個人和他的事。
“能猜出本王的身份,不算是難事,對本王的表兄田登榮如此熟悉,寧夫人,你就很不簡單了,因為三年前表兄他雖然一舉奪得了文武狀元,但是卻在御賜酒宴上辭官退隱了。”
也有少數人知道田登榮為什麼會棄文武狀元於無物,裴燮就是知情人之一。
“那是因為田登榮在三年前太愛出風頭了,所以迄今為止京都的人對於他還津津樂道,常常掛在嘴邊呢。”葉賢的嘴角擒起一絲笑意,看在裴燮的眼裡,竟然發現葉賢有點頑皮:“據說現在的王公貴族,都是用田登榮來激勵自家的子弟,說不能再輸給商行出身的人。”
“是啊,表兄其實就是一個傳奇,只是表兄他一向心思不在官場上,如果表兄三年前肯聽從本王的勸告,不執意辭官歸隱,現在本王也不會陷入如此的困境了。”提起田登榮,裴燮還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王爺,關於田登榮的事,我們不要商談了,現在就來談一談關於榮氏繡莊,在今日引起轟動的事。”葉賢把話題撥正,一臉正色的看著裴燮說:“王爺,現在相信寧榮氏不是保藏心機的人了嗎?如果王爺你還不相信,那麼寧榮氏就自請同王爺解除合作,因為互相不信任,合作是不會成功的。”
“寧夫人,在外面你還是稱呼本王為元公子,本朝規定所有皇子都不能以各種名義,在外面結黨營私,本王在外面只是元公子。”裴燮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溫和,不復剛才的質疑:“而且寧夫人也知道本王為了什麼不開心,那麼寧夫人會給本王什麼解釋呢?”
“元公子,榮氏繡莊得到的不過是國內的王公貴族客戶,卻也承擔著官立繡莊,以及其他民間繡莊的猜忌。”葉賢從善如流,繼續稱呼裴燮為元公子:“這些元公子你長年周旋在其中,自然比較清楚。那麼元公子,你認為如果你我合作的新繡莊,若是造成今日轟動的原因,新繡莊還能發展壯大嗎?恐怕會被官立繡莊,以及民間繡莊聯手擊潰了。”
裴燮已經可以理智的思考,關於榮氏繡莊造成轟動的這件事了。他扔掉了手裡殘存的摺扇,重新坐下來:“寧夫人,說的有道理,新繡莊的確不能成為其他繡莊注目的目標,是本王考慮不周了。”
“元公子,如果想要讓新繡莊一鳴驚人,並且迅速在繡行裡站穩腳步,就必須另闢蹊徑,不能用尋常的方法。”葉賢說,裴燮點點頭:“寧夫人如此說,是否已經想到了可以讓新繡莊一鳴驚人的方法呢?”
“王爺,如果新繡莊先在國外開啟銷路,然後再轉回國內市場,不知王爺意下如何?”葉賢說出自己的提議,她也是為了不讓皇后過多的關注,她跟裴燮之間的合作。因為新繡莊今後不一定會冠上田氏之名,有可能會冠上葉賢這個名字。
“寧夫人,你是指讓新繡法先在國外推廣,獲得轟動和成功之後,再來開拓國內市場嗎?”裴燮聽了葉賢的提議,在暗地裡壯大,還可以賺取國外的利潤,就不會讓太子以及裴鯖他們注意到了。
“不錯,我對我所獨創的新繡法,很有信心,元公子,你也看好新繡法不是嗎?”因為裴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葉賢所需要的準備好了,而且還是裴燮提議讓新繡法廣為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