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雨!葉賢的腦海裡迅速的浮上這兩個字,是冬天裡比雪災還要嚴重的災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在葉賢看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了薄薄一層,正在緩慢的流動著的半冰半液態的不透明的堆積物,而且還有逐漸增多的趨勢。
葉賢有些驚訝的看著,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一時猶如又置身於葉家大宅裡,她就站在落地寬大明亮的玻璃門裡,看著那場突如其來的凍雨。
那一場凍雨和眼前的一切都融合到一起,葉賢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如果這個時候裴鯖驅趕她離開,要如何才能保證不受到傷害呢?
“小姐,這是什麼?”春蓮也走過來,在看到這場自然奇觀時,驚訝的喊了起來,她是第一次在嚴冬看到下雨,心裡還預感到一種不安,是什麼……
“這是凍雨,冬天才會有的特殊景觀,只是百年難遇而已。”葉賢淡淡的回答,放下了門簾,她也看到了春蓮,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悚,知道這個丫頭被嚇到了。
“小姐,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走出去,會不會被砸的傷痕累累?”春蓮忽然明白心裡的不安是什麼了,裴鯖若是一點也不顧念,和小姐的夫妻之情,而在這個時候驅趕她們,她們會安全的離開嗎?
“如果這個時候被驅趕出去,我們不但會傷痕累累,甚至還有可能……”葉賢沒有說下去,因為她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往這邊走來的幾個身影。
第五十四章
因為眼前詭異的凍雨有愈下愈大的趨勢,所以侍從隊長不敢再怠慢,就冒著連綿不斷的凍雨,來到了裴鯖的帳篷裡前,恭敬的喊了一聲:“王爺,有情況。”
因為昨夜先前的癲狂,還有後來的喜悅,裴鯖睡得晚,此時還沒有起身,聽到侍從隊長的稟報,才懶洋洋的說:“什麼事,說。”
“回王爺,今天的天氣有點詭異,從早上開始就下起了凍雨,現在又愈來愈大的趨勢,還請王爺早點下令,速速回瑞王府為上。”侍從隊長在說這些話時,雖然帶著遮雪的斗笠,但是卻擋不住這些凍雨,讓毫無防備的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淋了一個落湯**。
縱使他有內力在身,也感到了冰冷的寒意,身為侍從要時刻保證主人的安全,而瑞王爺裴鯖又是皇帝的皇子,他不能有絲毫的疏忽,侍從們還可以抵禦一會凍雨,但是裴鯖還有王妃以及其他的女眷,是無法抵禦凍雨的。
“凍雨?!”裴鯖幾步來到帳篷門前,挑起帳篷門,伴隨著他這個動作的是,一股冰冷的空氣湧進了帳篷裡,春荷和牡丹驚叫了一聲,立刻披上了厚厚的貂裘,兩個人還搶著把裴鯖的貂裘送上前。
“王爺,小心!”春荷和牡丹合力給裴鯖披上貂裘,互相瞪了一眼,誰也不肯退後,和裴鯖一起擠在帳篷門前,看著好像從天上傾倒而下的凍雨。
“傳本王的命令,立即整理準備,速速趕回瑞王府。”裴鯖雖然不是手無縛**之力的公子哥,但是也不想留在這裡欣賞凍雨,他出來郊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瑞王府裡舒服。
“是。”侍從隊長迅速離開了,而牡丹卻故意對裴鯖說:“王爺,春荷昨夜的主意出得好,現在正是執行的好時候,就讓葉賢在這場凍雨裡掙扎求生吧。”
“王爺,這麼大的凍雨,奴婢可禁不起!”春荷恨恨的看向得意的牡丹,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卻苦於昨夜的一番邀功,而不能隨意的說不去,只能用可憐兮兮的表情來打動裴鯖。
裴鯖看著愈來愈大的凍雨,嘴角浮上了殘忍,這場凍雨來的很及時,正好讓葉賢飽受折磨,看來上蒼都在因為葉賢的貪婪,而降下雷霆之怒了,他不會逆天而行。
“春荷,你現在就過去。”裴鯖看到春荷因為他的話,而迅速的褪盡臉上的血色,就接著說:“來人——”
兩個侍從走上前,他們也被凍雨澆的渾身溼透了,卻還是恭敬的俯首聽命:“王爺——”
“你們護送春荷到葉賢的帳篷那邊,注意不要讓凍雨傷到她。”裴鯖吩咐著,一邊對春荷溫柔的笑著安撫了一番:“有他們在,凍雨傷不到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是,王爺。”春荷知道她如果不聽話,就有可能會失去裴鯖的寵愛,為了以後的錦衣玉食,所以春荷就一咬牙應了下來,疾步走進了凍雨裡,兩個侍從立刻跟上來,用大雨傘為春荷遮擋住冰冷的凍雨。
“牡丹,你看著她們打理好以後。”裴鯖又吩咐身旁的牡丹:“就到第二輛馬車裡等著,本王有事要離開片刻。”說完裴鯖也往春荷,剛才走的方向走去,他要仔細的看清楚葉賢的狼狽。
目送兩個人離開,牡丹才不慌不忙的吩咐丫鬟們收拾整理,她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冷笑,在如此大的凍雨裡,葉賢也應該徹底消失了吧……
第五十五章
“小姐,有人來了……”春蓮也看到了,從凍雨裡走過來的,三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是誰,只看到好像有兩個侍從,在他們身後護著一個個子嬌小的身影。
“是春荷。”葉賢卻看清楚了,大傘下那雙繡花鞋,鞋面上繡著精緻的牡丹花,春荷想要做豔壓群芳的牡丹的野心,也一併繡在那大朵的牡丹花裡。
抬頭看看無邊的凍雨,葉賢知道麻煩現在才正要開始,春荷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裡,在明明知道凍雨會傷到她的時候,她不會是單純的來看,她這個被休棄的王妃的落魄下場,或許她還有什麼使命。
裴鯖沒有過來嗎?葉賢極目遠眺,卻看不到裴鯖的身影,他不打算來觀賞一番嗎,在他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時候,他會好心的放棄,觀賞自己被驅逐以後的狼狽悽慘嗎?
葉賢的答案是不,她不相信裴鯖會不出現,裴鯖,昨日種種我不想記住,但是今日你給我的,我一定會記住的,我不能一直被你矇在鼓裡,什麼也不懂,卻要承受你所有的怨恨,總有一天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為什麼要恨我……
“小姐,春荷,她來做什麼?”春蓮皺起眉頭,看著越走越近的三人,也終於看清楚了,一直遮在大傘下的那張塗脂抹粉的臉,是化作灰也不會錯認的春荷。
“來落井下石,或者來對我這個落魄棄婦,狠狠踩上一腳,她的目的不外乎要羞辱我。”葉賢平靜的說,視線在半空中和春荷的視線相互碰撞上,她看到了春荷目光裡的狠辣無情。
“小姐,我們立刻離開,即使在凍雨裡被砸到,也不要留在這裡,被春荷羞辱。”春蓮焦急的伸手去拉葉賢,嬌弱的小姐根本,沒有辦法抵禦凍雨和春荷的雙重打擊。
“已經遲了,我們沒有辦法走出去,除非裴鯖放行。”不是她的幻覺,周圍已經聚集了差不多三分之二,隨行的侍從們,裴鯖為了防止她私自離開,準備的很充分。
春蓮咬住了下唇,緊緊的盯著走到她們面前的春荷,春荷,春荷,難道你真的如此絕情嗎,就不看在往昔小姐對你的情分上,放小姐一馬嗎?
“要如何稱呼你呢?”春荷不看春蓮,只管緊盯著葉賢的眼睛,臉上露出了怨恨和扭曲的得意,她一開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質問:“王妃娘娘,還是大小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