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先是繞過一片牧場,又陸陸續續走過幾大片菜地麥地稻地才來到孔菁巧的專屬小菜園。
前頭那些都是饒其芳隨便打發人弄的,只有這一小塊風水寶地才是孔菁巧一手栽培出來的,入眼就是一水兒白色的菊花籬拱衛著品字形菜地,菜地旁有桑園有池塘,架子上的青瓜蔥翠誘人。
“嘶...”老王倒吸一口涼氣,從樹上扭下來一個大柿子放在嘴裡吭哧就是一口:“我丈母孃指定是有點啥強迫症之類的,這是按顏色分類的?握草,好澀,這柿子沒熟!”
柿子隨手一扔,於是菜地裡傳來同樣倒吸冷氣的聲音。
“草,不是稻草人啊,你倆這幹嘛呢?”
倆人中的一個小心翼翼的在菜地裡穿行著,終於找到了那個柿子,撿在手裡苦笑道:“祖宗,您是我王爺爺還不行嗎,您要摘什麼跟我說,我給您摘,可別折騰了...”
“嘁,趕緊給老子滾蛋!”
“好嘞。”
倆人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扯一根蔥西偷一個瓜,很快收穫滿滿,最後對著那一圈兒白色的菊花研究起來:“滄老師你說這是幹啥的,配色?”
“我怎麼知道,燉蛇的?”李滄說:“那邊雞架裡挑母雞逮兩隻出來。”
回去的路上,眼尖的李滄在一棵榛子樹上看到了最熟悉的東西,大魔杖嗖的一下飛出去,結果飛到一半又呼嘯著飛回來了——同時被嗜血和鈣質吮吸折磨過的松鼠可不興吃啊!
“老王,上!”
老王隨手把電耗子丟出去做功:“不是我說滄老師,你為啥老喜歡迫害松鼠啊,在島上烤的是它燉的是它紅燒的還是它!”
李滄唏噓:“我流浪過一段時間你知道吧,沒飯吃那會兒就指著它活命呢,鹽川附近山上松鼠成災,這玩意傻頭傻腦的比村民養的雞好抓多了,隨便拿麻繩挽個套就是一隻,這麼些年了,吃出感情了吧大概是...”
“我斗膽猜測一下,這份沉甸甸的感情松鼠可能並不想要。”老王說:“你犯法了知道不,山上野豬還多呢,也憨,狩獵季還不犯法呢,咋,你挑食啊?”
“呵,你是小時候沒被野豬攆過嗎?”
“...”
正常來說,一般身高超過膝蓋的貓科動物就完全具備幹掉人類的能力,至於野豬這種東西,或許沒那麼誇張,但攆的人吱哇逃竄指定是沒啥問題,老王附近那幾個村子裡的娃誰沒被小野豬崽子攆過嚇哭過都不叫經歷過完整的童年,別問為什麼沒有大野豬,大野豬要麼不愛搭理你要麼一般是活下來之後吹牛逼的談資,通常會出現在另一種語境中。
老王嘿嘿傻笑兩聲,半尷不尬的轉移話題:“說起野豬,住我爺爺斜對面的葉老瘸子你還記得不,據我所知他是唯一一個正面接受成年野豬野蠻衝撞後活下來的人,那老爺子命是真硬,捱了一下之後愣是拽著豬耳朵騎豬身上被帶出去好幾裡地,有人找著他都是兩天以後的事了,半扇肋骨半邊胯骨全毀了,差點沒拼回去。”
李滄都驚了:“合著還真有人能活下來啊,我一直以為那邋遢老爺子喝多了吹牛呢!”
“嗨,葉老爺子年輕時候據說長得可帥了,遠近聞名的美男子一枚,滴酒不沾,就因為被野豬撞得傷一到陰天下雨疼的受不了才慢慢有了酒癮...”老王心有餘季:“我他媽也碰到過一回成年的,還是發了情的,幸虧離得遠我爬樹上了,感覺都得有七八百斤,紅著個眼珠子老嚇人了,最後護林員扛著槍來才把那玩意攆走,後來好些年我都不敢到家裡那幾片山上熘達,純純的心理陰影。”
“野豬不行,不好吃。”李滄說:“再說那玩意一般也見不著啊,沒發情期六親不認的時候它們是躲在人走的,嗯,不過刺蝟也好吃,比松鼠差不了多少,野鴨子蛋炒個野蔥就也還行...”
“他喵的你這種人就合該判刑!”老王義憤填膺,“裡邊管飽呢!”
“那還有條蛇,拿上拿上,我有段時間倒是真想這麼幹來著,然後人家不就把我扭送流浪人員救助中心了麼。”
“那在那之前呢?你哪兒來的?欸這蘑孤好像不錯!”
“應該是從另一個孤兒院跑出來的?已經不記得了...”
“所以說,還得是鹽川人民靠譜吧,兜兜轉轉還是鹽川人民收留了你啊,你考大學那會兒一群老阿姨小姐姐哭的那叫一個慘嘿,我記得老清楚了,跟特麼談了八年的男朋友死了似的。”
“那倒是,鹽川這個院確實是我待過最好的,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你可以發帖找一找嘛,萬一倖存下來了呢,是吧,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啊,這不緊著來一手人前顯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