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舞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譏諷。
她當然知道,一行人突然找上門,肯定不懷好意。
可拙劣的編造身份,委實令她發笑。
水上漂遞上紅塵老人的密信。
段輕舞遲疑未接,看到徽章之後才展開瀏閱。
許久,她眸光驚駭。
這三年,自己從不打聽天下事,卻不知道有如此驚豔絕倫的權勢人物,若非恩人之言,她都覺得天方夜譚!
段輕舞揭開易容麵皮,從一個麻臉婦人成了人間絕色,二十四五歲,相貌美到無以復加,只是神情枯槁,望去毫無生機,彷彿巧匠刀下精心雕刻的木偶。
“請進。”她回了屋子。
賈環踏入乾淨簡陋的宅院,直言不諱道:
“我要調查軒轅知古,也算替段氏復仇,還請提供線索。”
段輕舞低頭倒水,眸光毫無光亮:
“不知道。”
賈環審視著她,加重語調:
“身為段家嫡女,你不想復仇?”
段輕舞依舊麻木地遞過去水杯,蒼白臉頰露出一抹冷笑:
“賈鎮撫使,我憑什麼信你?你和軒轅知古是同僚!”
“縱使如紅塵老人所言,你的確想弄掉軒轅知古,可我憑什麼相信你有能力做到?”
見賈環神色漸冷,段輕舞情緒毫無起伏,輕言:
“我親眼目睹父母姐弟死在我的面前,我看著段家稚童被屠戮殆盡,我經歷過人世間最絕望最煎熬的場景,我不會懼怕任何威脅。”
“你想要殺戮,大可舉刀,你想要逼問,大可用盡刑具。”
她說得很坦然,她從心裡厭惡大乾,更對錦衣衛恨之入骨。
最重要的是,她不害怕任何折磨。
雙鞭沉聲道:
“段姑娘,你好像分不清善惡!”
段輕舞凝視著他,反問一句:
“誰是善?你們錦衣衛為何會給大理段家報仇?無非是鬥爭,權力場上永遠有妥協,一旦突然跟軒轅知古化解間隙,那我淪為賈鎮撫使的棋子,我所知道的都傳進軒轅知古的耳裡。”
雙鞭啞然。
他知道這位段氏嫡女異常聰慧,站在她的立場,確實要秉承這種想法。
段輕舞態度果斷道:
“賈鎮撫使,要麼殺了我,要麼用鷹犬手段行刑逼問。”
賈環安靜落座,淡淡道:
“如何才能信任我?”
這個女人非常關鍵,一是知曉起因過程,二是在北莽都城可能有關係,也許知道軒轅知古勾結韃子的罪證。
靠行刑沒用,必須獲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