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煞微臣了。”
太上皇笑而不語。
一個得罪自己的利益團體的年輕人,雖有真本事,但確實年少輕狂,狂得讓人很難喜歡。
太上皇隨意說道:
“戴權之事,孤會責罰他,你別再插手了。”
“好。”賈環頷首。
別說太上皇略顯驚訝,就連偏殿偷聽的戴權都無比困惑。
“但是,微臣不知如何平息輿論,請陛下教臣。”
賈環繼續說道:
“戴公公十五歲時,強暴良家婦女,致使對方有孕,誕下一個兒子,給兒子取嚴姓。”
太上皇眼神一凝。
裡面的戴權面孔扭曲,這小畜生果然查到他的家族。
“經過四十五年的發展,子嗣所在的嚴家在江州隻手遮天,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江州官場人盡皆知。”
“四年前,南贛福祿禪寺向河流上游投毒,引發了一場瘟疫,禍及了十萬以上的百姓,記錄在官府的死亡人數都有九千多,更遑論無名無姓,不包括數萬身體殘缺、身體每況愈下的百姓。”
“之所以沒有暴露出來,全仰仗戴公公的權勢。”
“還有,嚴家勾結白蓮教,窩藏弓弩甲冑……”
“等等!!”太上皇勃然大怒,打斷道:
“勾結反賊,私藏甲冑?”
“證據確鑿,這是指認狀書。”賈環從袖間取出一沓狀紙,交給殿中內侍。
上呈御覽,太上皇仔細翻閱江州官員簽字畫押的口供。
字跡平緩工整,每個人的敘述方式都不同。
不像是威逼,更不可能是偽造。
“陛下,冤枉啊,都是老奴那孫兒胡作非為,老奴毫不知情,老奴伺候陛下四十年,根本不會拿正眼瞧那些反賊。”
戴權跪行而出,涕泗橫流,滿臉都是委屈的淚水。
賈環不緊不慢地說道:
“還有,嚴家自恃戴公公受到陛下寵信,張嘴閉嘴都打著您的旗號,說背後有太上皇撐腰,哪個還敢放肆,這句話不止在江湖間流傳,卑職麾下皆有耳聞。”
轟!
太上皇驟然起身。
有四十年的恩情,他可以容忍戴權作些禍事,但不能容忍戴權子嗣勾結白蓮教,更大逆不道到私藏甲冑。
因數量較少,因戴權忠心耿耿,不至於死罪。
但打著他的旗號為非作惡。
那完全不能容忍,那是徹頭徹尾地毀辱帝王聲譽!!
一旦廣而流傳,他要被袞袞諸公口誅筆伐,要被百姓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