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跟我回了我屋,讓我把窗簾拉上後。王東陽從身後的小揹包裡拿出了文王鼓和鼓鞭,鞭稍一甩,叮叮噹噹得開始唱了起來:
打鼓請仙兒過山崗,高家地馬要點將
一點狐來二點黃,三點蟒來四點常
飛簷走壁沖天上,點完兵來再點將
········
一套神調唱的洋洋灑灑的,隨著古典悠揚的聲音,屋子裡不知何時灑滿了五彩霞光。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神調唱罷,屋子裡頓時站滿了人。
這些人各個滿臉喜意仙氣盎然,雖然在這個擁擠的屋子裡,但卻井然有序。我師父端坐在一把龍椅之上,身穿金盔金甲,手中攥著一杆亮銀大槍,槍桿子筆直的杵在地上。黑白相摻的頭髮在髮旋位置梳了個髮髻,被一個龍頭玉簪固定著,其餘的頭髮向後飛舞飄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古代威武霸氣的馬上帝王,完全沒有了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樣。
眾多仙家以師父為中心分列兩旁,這些人中有我認識的,但大多數都是我沒見過的。其中常萬法也是一身戎裝,一把出鞘的三尺青鋒被他倒提在手中。還有一臉陰厲的佘太歲,手中正擺弄著一把蛇形匕首,匕首通體暗紅血色,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鍛造的。
粗一打量不難發現,這些仙家大體分為兩種打扮,一類是披掛整齊的,一類是長袍麻衣的。從穿著上我大概心中有數,他們分文左武右以龍椅上我師父為分界。
我被這個陣勢所感染,雙手抱拳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對著我師父叫了聲“師父!”
我師父滿意的點了點頭,長槍一甩被虛無中的黑洞吞沒,然後一把見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嗯,你這聲師父叫的好,明天咱們立堂的同時行拜師禮,你也就名副其實的成了我胡清風的弟子。但有一點那你要記住,萬不可借為師名號飛揚跋扈,一眾仙家不管輩分如何都是你的師長,一定要尊重有加。”
師父的話說的很嚴肅,我也不敢絲毫怠慢,又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師父放心,徒兒記住了。”
師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喝道:“我堂現已領了出馬文疏,令旗劍印皆已齊全。然國有國法,堂有堂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日老夫在此點將,爾等應了職位的仙家,誓要維護好我堂四梁八柱,若有違背定斬不殆!”
“謹遵教主法旨!”我師父話音剛落,滿屋子的仙家頓時站的筆直,盔甲的摩擦聲與兵器的金鐵聲鏗鏘嗡鳴,呼喊間透出的殺伐之氣攝人心魄。
“頭排胡堂,胡家弟子一萬三,上堂單者一百七十七位。胡萬罡、胡萬清、胡萬明聽令!”我師父喝了一聲,同時在虛空處抓了一把,手中多了一黑兩青三枚虎符。黑色的那枚要比白色的兩枚大上一些。
“得令!”我師父一聲令下,左邊的陣營中走出三個身穿儒生長袍的中年男人,這三人長的有些連相,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兄弟三人。三人單膝跪地,我師父隨手一揮,將三枚虎符甩了過去。
我師父正襟端坐,朗聲道:“今日起,胡萬罡為胡堂教主,胡萬青,胡萬明為副教主。點陰斷陽掃堂鎮宅交於爾等,爾等不可仗頭排身份飛揚跋扈,若辱沒我胡堂門風,雷誅廢道廢除仙籍!”
三人恭恭敬敬的不敢有絲毫怠慢,看的我有些哭笑不得。三人都是萬字輩兒的,排除我師父這個六太爺的身份不說,這三位單拎出去任何一個都足以做一堂掌堂教主,與常萬法是平輩兒。此時竟然被我師父像訓孫子一樣的教訓,其實想想也沒錯,他們仨卻是是我師父孫子輩兒的。無奈頭上山峰太高,弄得三位頭排教主沒了鋒芒。也不知道我師父是故意打磨他們氣焰還是怎麼的·······
我師父看我還在愣神,皺著眉頭訓我:“還不快拜見胡堂教主?”
我立馬做了個長揖,一躬到底的拜了拜:“見過胡堂三位教主。”
哥三個就像忘了我師父的語氣似的,紛紛笑著一拱手:“見過地馬。”
仨人這麼一客氣給我整的有些飄飄然,就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我記得電視裡一整閱兵大概就是這麼個場景,領導坐在敞篷吉普上,喊一聲“同志們辛苦了。”然後下面的將軍帶著士兵回答“為人民服務”。
不過想著想著我就不敢想了,我要是主席的話我師父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