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神開始緊繃起來,雖然我心裡有數,陳九公不可能和我動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我的手下意識的握在後腰的善惡杖上。虎子看我這舉動,雖然他有些哆嗦,但還是唉聲嘆氣的拽出了魯班尺,場中的局勢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安靜的場景外加緊繃的心神,一秒鐘像一年那麼長,我的額頭都開始見汗了。
“哈哈哈。”陳九公卻在這時突然大笑起來,笑了好半晌,他開口讚道:“不愧是六爺的堂子,有血性,沒給六爺丟人!”
他這話一出,我終於鬆了口氣,奶奶的,感情是嚇唬我玩兒呢。我擺了擺手,周童和常相九同時收勢站好,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倒是胡菩淘一臉不大樂意的樣子,好像沒打起來她不開心似的。我心尋思,大姐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好鬥也要分清差距吧?咱們能幹的過人家麼?你這樣下去早晚得把自己玩兒死。
陳九公笑著跟我說:“給出去的道行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當道行這東西說抽就抽呢?我幾千年修為損失點兒道行可以慢慢彌補,我要是將你道行抽空了,等於當場給你廢了,你以後別說修煉了,當個正常人都難。命數如此,理該是你來救我出去。你放心,我之前答應你的不會變卦,老夫欠你個人情,咱們算是朋友,以後有機會一定還你!”
呵呵,不是敵人就行,朋友嘛,我希望我們不是,我怕吃你的瓜落。
“你們剛才談論的我都聽見了,道行這種東西,這麼說吧,不能單純的說好與壞,那要看站在什麼立場上。說白了,什麼叫駕馭?你改變了自己的初心,那就是力量駕馭了你。反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你能夠不改初心,那就是你駕馭了力量,其他的都是扯淡!”
陳九公一邊笑一邊繼續道:“至於境界嘛,那是隨著經歷來的,你以為打坐熬磨不問世事就有境界了?那隻能成為傻子。也就是說,隨著你力量的提升,在你每一次遇到抉擇的時候,都是你境界提升的時候。每個劫難管卡你過去了,那麼你就駕馭了力量,你沒過去,就是力量駕馭了你,懂嗎?”
陳九公說的好像有那麼一絲道理,我卻又覺得哪裡不合乎邏輯,但一時半會我又理不出個頭緒。
陳九公見我怔怔的出神,笑著打斷了我:“想不明白慢慢想,等到你遇到兩難的抉擇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現在你們快出去吧,真正的生門其實就在死門後。那門後埋了七七四十九張厲鬼皮,所以臨近那門時會感受到無邊戾氣,其實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問道:“怎麼?陳前輩不一起出去麼?”
陳九公古怪的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出去?在地下埋了這麼多年了,也與世界脫節了,現在得了這麼個新身份,當然是去玩兒玩兒了,以後我就是秦五爺。”
我聽完之後,心中一陣惡寒,我終於知道他要幹啥了,感情他是想冒充秦五爺。我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畢竟由於我師父的關係,他是敵非友,有這麼個人做臥底也不錯。但是反之,如果他被洗腦了,我擦,他實力強不說,知道我和我師父的事兒很多啊······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我又改變不了他,只能等出去後跟我師父商量。畢竟大方向上,我和我師父絕對是站在一起的,其他的只能靠我自己慢慢去查,現在離揭開謎底還早著呢。
想通這一點,我沒再廢話,抱拳與陳九公道了聲珍重後我轉身就走。就在我們一行人開啟了機關,馬上要消失在墓道中,陳九公突然喊了一嗓子:“接著!”
我下意識用手去接,定睛一看竟然是七寶匣子。還沒等我問,陳九公已經給出了我好奇的答案:“匣子裡裝的是一份地圖,回去給你師傅他自然知曉。你記住,你師父對你一定是全心全意的,跟任何外物都無關,如果你師徒二人離心,那麼偷笑的一定是別人。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你那鬼仙攔了我一句,所以我沒說出來。不能跟你說不是因為瞞你,而是對你不好。”
沒等我再問,機關門已經緩緩閉合。常相九、胡菩淘、周童,甚至連虎子都看向了我,他們顯然不明白陳九公在說什麼。我埋著頭沒有解釋,繼續順著甬道往前走。
陳九公雖然被埋了三千多年,但是他當真心思玲瓏剔透。從他喊出那聲“大公子”後,我的種種表現,他顯然是發現了我在試探什麼,他大概也能猜到我心中的疑慮。所以最後他拋給我七寶匣子後,特意說出了裡面裝的是什麼。
按理說這東西是交給我師父的,我沒有權利知道,他也沒有理由告訴我。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目的是想表達,即便沒經過我師父允許,他也能說給我聽,他的意思是我師父沒什麼需要隱瞞我的。之所以不能說的,是為了保護我。
甚至他絲毫都沒有避諱,他直接指出了劉浪攔了他一句,所以他當時沒有繼續往下說。也就是說這個“大公子”確實存在,也確實跟我有關係,但是我師父並不會害我。
陳九公說的話我應該信麼?首先他沒有害我的理由,其次如果他完全向著我師父,那麼劉浪也不能任由我取他修為,甚至推波助瀾。另外他能這麼坦誠的說出來,也足以證明他問心無愧。
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的命運完全聽信他的一面之詞,我姑且假設他所說非虛,但是我作為當事人,至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所以,就算我師父當真不會害我,但是我卻不能不查。甚至,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