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在白首飛屍的音波攻擊之下,周令時只能做到身子擰來擰去,雙腳卻無力上翻。
這讓習武成痴、每個動作都被自己親爹用棍棒打進骨髓的章進,看著非常不舒服。
因為周令時如今在章進眼裡,似是在做一系列失敗的怪蟒翻身。
小時候自己學這個動作時候,自己親爹就是一棍子杵在腰眼上,讓自己記住了動作要領。
所以章進現在看這幅情景,覺得腰眼疼。
好在現在章進渾身難受,蝨多不咬債多不愁,也無所謂再多一個兩個不舒服的地兒。
可除了看著不舒服之外,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周令時眼下這麼折騰法,沒法往他耳朵眼裡抹鯨油。
這樣就沒法救他。
周令時早年在吳家學藝,走得也是修力的路子,一身蠻力非常驚人。
光論力氣,領教過他一耳光的章進心裡清楚,這個週二哥跟自己在伯仲之間。
力氣既然差不多,人這麼個滾法,硬摁那是摁不住的。
於是章進報仇的時候到了。
這個念頭剛一起來,章進人已經撲出去了,一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令時的臉上。
毫不留情,特別痛快。
這一耳光下去,周令時被打暈了,人也不動彈了。
章進趕緊照方抓藥,把他的兩個耳朵眼堵上。
少年做完了這一切,心裡鬆出一口氣。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洞壁,大口地喘息著,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白首飛屍的音波攻擊,還在持續著。
硬撐著連救兩人,章進現在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人靠在洞壁上坐著,左手就攥著鯨油,右手卻舉不起來。
用手指去挖一抹油脂,再抹到自己耳朵眼裡,這種平時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居然做不到。
他之前光記著救人,忘了給自己先弄上鯨油。
這會兒想起來,晚了。
不過他心裡沒有半分後悔,而是用最後力氣微微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叔。
林朔,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男人既沒有去拿鯨油抹耳孔,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他只是目視前方,手裡攥著那根箭矢。
人似老僧入定,氣如長江流水。
“叔,一定要乾死它!”
章進在心裡唸叨完這句話,人就昏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