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去,杜陵已經說完了他的故事,屋子裡面又回到了沉默。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這悶葫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我自己靜靜,沒事了,說出來好多了。”杜陵吐了一口煙,孟竹溪默默的退了出去。外面的我還在陪著孩子,就像平常一樣大家負責自己的事情,平平靜靜的,孟竹溪嘆了口氣,杜陵說出來孟竹溪倒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希望他能早點走出那個陰影吧。
第二天早上,陽光從我屋子裡面的窗外散進來,伸了個懶腰。昨天跟那個小孩子玩的有點瘋了,杜陵昨天回來的神情不太對勁我也看見了,不過孟竹溪勸完應該沒什麼大事。推開門,李若希在追著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散著頭髮跟個小瘋子似的,跑來跑去還跟李若希做著鬼臉。
“抓到你了。”就在小女孩跑到沙發後面,氣的李若希直跺腳的時候杜陵突然從後面出來,報起來了那個小女孩。小女孩掙扎了一下,見掙脫不了杜陵就放棄了。小臉上氣的嘟起了嘴,別過頭不看自己面前這個怪叔叔,眼睛一轉突然有轉過頭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杜陵。
“還挺像的。”杜陵看著抱起來的那個小女孩,晃了晃神。她小時候犯了什麼錯誤都是用這招,任何人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最後的無可奈何的拍拍她的頭。不過,杜陵可不吃這招,她每次犯錯誤都是因為把杜陵揍哭了。小姑娘見這招對杜陵沒用之後,洩了氣只好等著被交給李若希帶過去洗漱了。
“沒事了吧。”杜陵把小女孩交給李若希,李若希抱著她去洗漱了。我拍了拍杜陵的肩,他衝我笑了笑。指了指窗外,我走了過去看著外面院子裡面。外面原本還零零散散的殭屍,被清掃一空。除了庭院中燒焦的綠植在訴說著剛才的慘狀,杜陵這一宿沒見能力好像猛漲啊。我從兜裡掏出自己的煙,扔給了他一隻。嘴上剛叼好的時候一個小火苗就憑空出現在了我香菸的前面。他把煙又給扔了過來,衝我神秘的笑了指了指我的背後。
我不明白杜陵幹嘛呢,轉過頭準備看了看,剛要轉頭,一隻白淨的頭一把抓起我的耳朵。“行啊,王旭崢都敢偷偷抽菸了。”許昕怡剛好從外面收拾好回來,她把東西已經放到房車上了一些,待會就要準備開著房車去外面碰碰運氣,回來就看見我這個睡著懶覺不幹活,屋子裡面有小孩子還偷偷抽菸。杜陵看著我嘶嘶抽著涼氣被許昕怡拖走,煙昨天抽完那一盒煙之後,就準備戒菸了,這剛半天課不能就這麼快破例。
吃過早飯之後,我們已經收拾好了各自的物品。房車的儲物的地方還有幾頂帳篷,這樣以後也方便了些許。外面的世界還是那麼亂,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外面的殭屍在這輛房車面前紛紛被捲入房車的下面。公路上還有一些上次那個大殭屍留下的巨大腳印。上次那個巨大的殭屍眼睛裡面還卡著一個醫院的標誌,我們決定去那件醫院裡面看看,能不能搜搜有什麼線索,如果運氣好解鎖個隱藏任務,就很賺。
“上次那個殭屍倒挺機靈,身上著火之後轉身就跑,那叫一個乾脆。”我跟坐在後面的孟竹溪聊著天,剛說一句話,許昕怡給我做了一個小點聲的手勢。那個叫歐陽的小姑娘上了車之後就開始在車上瘋玩,玩到中午就開始打哈欠,最後靠在沙發上睡的賊踏實。
“前面好像就要進入市中心了,殭屍已經開始多了起來了。”我在後視鏡裡面看見,後面車後面那群殭屍跟著我們的車硬是從郊區跑到了市區。那間醫院的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上面的燈牌缺了兩個字,就是那個殭屍塞在自己眼睛裡面。車停到了醫院的門口,房車好像開不進去。現在醫院裡面還不知道怎麼樣,只能先讓楊雨她們留在房車裡面,畢竟還有一個孩子。我們幾個 從車上下來,由周佳決定留在車裡面保護楊雨她們,許昕怡則是跟著我們準備去醫院裡面。
醫院的門診門口停著一大群的殭屍,醫院這種人口基數大的地方果然殭屍很多。殭屍在周圍嗅到我們身上的味道的時候,就開始向我們衝了過來,一股一股的爆裂火花在屍群中綻放著。在加上斷魂的效果,外面這些殭屍倒還好處理。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殭屍會不會有升級之後的,進入醫院的大廳,裡面的燈光已經有些暗淡。大廳的地上有著慌亂中跑丟的鞋子,有掉在地上的藥品,有不知道誰的柺杖,更多的還是潑灑在地上的血。以前掛號的視窗,裡面躺著兩個已經已經餓脫相的護士,她們視窗的門好像被從外面撞死了,我們怎麼也拽不開。杜陵把門融開了一個大洞,我們才匆匆衝了進去。孟竹溪的手指伸到她們兩個的鼻子下面,搖了搖頭。兩個人在殭屍爆發之後就被鎖在了這裡面,掛號視窗的鋼化玻璃被打砸半天,她們嘴裡面還有這辦公室裡的紙張。看來她們在這個房間裡面,看著外面的殭屍絡繹不絕,兩個人就在恐懼中,恐懼著飢餓著,最後躺在了地上等待著自己的死亡。這裡原本是救死扶傷的地方,結果在這個末世裡這是死亡的生產地。
一層都是三三兩兩遊蕩的殭屍,有的殭屍無知覺的走在通道里,手臂上還連著輸液時的瓶瓶罐罐。有的護士和醫生身上那聖潔的白色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盡,醫院裡面的燈光越往裡面走越暗淡,突然一把光束好像從遠處傳來,在通道里面晃著,好像離我們這邊越走越近。我們四個藏進了旁邊的器材室裡面,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走的匆匆忙忙的,手電筒到處亂晃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手電的光四處的晃著,剛才一束光已經打到我們的門上,他好像越來越近,走到我們的屋子外面好像停下了。他在門外面停了一會,好像又走開了。
過了一會,我們幾個從裡面走了出來。孟竹溪還在那個屋子裡面找到了找到了點手術刀,我們看著那束光好像已經走遠,就準備接著往深處走。突然孟竹溪突然停了下來,他前面有一個男人拿著一把槍在我們不遠處那邊的牆上靠著,他靠在牆上動彈不得。
“人民警察,人民警察。”那個人向我們擺了擺手,孟竹溪腳底下的影子在黑暗中收了回來。那個人把自己手裡的槍別回自己的腰上。他拿著手電走了過來,給我們亮了亮手裡的證件。證件上,他穿著警服的樣子還是挺精神的,現在在灰暗的光下我們只能看見他臉上的鬍子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颳了,眼睛裡面也沒往日的那種鋒利。現在站在我們的他臉上寫滿了憔悴,不過身上的肌肉和體格還是原來的模樣。
“我來這個醫院找我的兒子,雖然我知道現在在這樣的世界裡面,他能活下去很難,但我希望還能看他一眼。”他靠在醫院的牆上,他這段時間在這件醫院裡已經尋找了無數次了,他剛從外面出任務沒多久世界就變成了這樣。他的妻子在他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殭屍,回到家的時候,妻子的屍體突然向她撲了過來。他手中的那把手槍,不斷的向她妻子的頭裡送著子彈,她的血染黑了他身上的警服,也摧毀了他的內心。
“我虧欠他的太多了,我想再看看他,哪怕他已經變成了殭屍。”他之後就沒有再說了,轉過身接著向著醫院裡面走了過去。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我們,來這邊也是尋找線索,大家一起組隊,安全也更高,我們也能幫幫你。”他的眼神裡面不復原來那種堅毅,在殭屍爆發之後,國家政府等機構已經崩潰了,世界上到處都是逃竄的領導人,z國是唯一還在堅持的政府,政府在嘗試幫助人們度過難關,警察和軍隊都去用來派往各地幫助人民,他在這個時候脫離了自己的崗位,肯定也是做了很多的取捨。
他眼神動搖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雖然我已經不是一名警察了,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們跟著我去犯險。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間醫院裡面好像有一個巨大的胳膊從二樓橫掃過來,當時我躲在角落裡面才倖免於難。”他給我們指了指去往二樓的樓梯,那邊的樓梯已經坍塌了,樓梯間被裡面碎落的石塊填滿。
最後,我們幾個還是結伴而行,他說什麼也要走在前面,說什麼他到底也是個警察。手電的光在灰暗的醫院裡面閃爍著,一樓的殭屍並不多,他的槍法加上我的近戰基本這些殭屍就倒下了。但是那個巨大的殭屍我們還是滿頭霧水,只不過我跟他閒聊了一陣之後倒是知道了更多關於他的故事。
他是一名緝毒警察,常年在外面駐紮。前幾年的春節他回家的時候,他的妻子告訴他的好訊息他要做父親了。可是那個春節之後,他就被派到了西南地區,這一去就是四年,回家的那天有個孩子在家門口坐著。那個坐在門口的小孩突然笑著向他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抬起頭看著他。
“警察叔叔,我媽媽和我說我爸爸今天回來,但是我沒見過他,你能幫我找找他嗎。”小孩子抬起頭看著他,小孩子不知道面前這個警察叔叔為什麼會哭,他媽媽都跟他說男子漢是不能輕易掉眼淚的。
“爸爸,回來了。”他一把抱起那個孩子,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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