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叼著煙,眼神飄忽,感嘆道:“古往今來,有多少人虛以委蛇,真性情者,又有多少?小友你敢於直露自己的本心,就比絕大多數人要強的多了。”
秦越收起了自己的眼神,重新變得慵懶了起來,彈掉菸灰,看著它落在光潔的木質地板上,微微皺眉。
“乾淨的東西,總是在一開始被弄髒的時候,才會有人心疼,之後,便習慣了。”
王齊看了一眼沾染上菸灰的地板,毫不在意的笑道:“小友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想必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這個地板是我的,小友又何必為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黯然神傷吶。地板髒了 ,擦一擦、洗一洗就會再度光潔如新的,可是人生,好多東西都是擦不掉、抹不去的,望小友慎行。”
秦越將菸頭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把地板用的一塌糊塗。
“不是應該是我問你的嗎,怎麼變成你開導我來了。”
王齊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歉意的說道:“抱歉,人一上歲數,就有些喜歡說教,小友想知道些什麼?”
“全部。”
隨後,秦越便了解了這段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名女鬼名為孟夢雲,家住在離嘉祥小區不遠的一個名叫富陽小區的地方,家裡比較富裕,在當時,可以說是小康之家。
她是家裡的獨女,父母積極響應國家的獨生子女政策的產物,從小就受寵,沒受過什麼委屈,人長得也算漂亮。
七年前的一天夜裡,被六名混混酒醉之後非禮,回到小區之後,便跳樓身亡了。當時可是轟動全縣的案子,連市裡都聽說了,本該判他們終身監禁的,可是沒想到,丁健修的父親,直接死在了孟夢雲家門口,當著她父母的面。
導致這件事情越鬧越大,最後,看著丁健修他們是醉酒鬧事,法院只給了主謀的丁健修五年的刑期,其他人三年,並且不接受減刑。
坐完牢之後,他們六人便分道揚鑣了,如今已經死了兩個,其他死人也是岌岌可危。但是這事,警察管不了,修行者也不願意管。
連普通民眾都覺得他們死有餘辜,無奈死者的家屬們不依不饒,他們認為,自己家孩子已經接受過法律的審判了。已經重新做人了,國家就應該保護他們,可是他們出去之後,依舊沒有悔改。
啃老、勒索、恐嚇、偷竊,哪怕他們沒聚在一起,可是對社會的破壞性,依舊不比原來弱。
對此政府也很無奈,最終還是決定管這件事,畢竟鬧鬼的地方,不光有他們,還有其他人也活的膽戰心驚的。
秦越現在知道她的名字了,孟夢雲,一個甜美的名字,一個被大人寵壞的孩子。不光是她,那六位,也是如此。
說實話,這事,秦越也不想管,但是他一點得去會會那位孟夢雲。
“那你知道孟夢雲現在在哪嗎?”秦越問到,想要去看看。
王齊卻苦笑著,他不建議秦越管這件事情,道:“我之前遇到過她了,先天修為,要不是我不是她的復仇目標的話,說不定就沒有我們今天這次會面了?”
秦越疑問道:“她沒有殺你嗎?”
“她為什麼要殺我,我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王齊理所當然的講到,“不過她身上確實有著濃厚的殺氣,向我來的,她想要殺了我,可是不知為何,她沒有出手。”
“你在哪遇到她的?”
王齊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她又不是地縛靈,可以隨意移動的,而且她修為是先天,連陽光都奈何不了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秦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也站起了身來,與王齊道別。“那我去隨便轉轉,說不定能遇到她,你把其他五人的地址給我一下。”
王齊也站起身來,來到桌子旁邊,看著秦越伸了一個懶腰,掏出了煙。他拿起筆來,開啟桌子下面的抽屜,取出一張嶄新的宣紙,在上面奮筆疾書起來。
秦越在一邊抽著煙,等到王齊將一張寫滿了六個地址的紙交到自己手裡之後,轉身下了樓。
王齊看了一眼秦越的背影,回憶起那個冰冷的眼神,隨後看了看天色。拿出火柴,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橙紅的燭光映照這王齊的臉。
拉開椅子,慢慢坐下,拿起筆悠悠的嘆到:“離火啊!希望那位孟夢雲,不要這麼倒黴,早早的遇到小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