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韋燁想要阻止,曲浩苗卻早已跑出去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見人叫不回來,坐直了背,連沙發背都不敢靠了。
果然,天下間,所有兒子的剋星,必定都是自己爸爸。
文皖端起茶盤,似乎是去準備老爺子的茶了。文老拍拍椅子上肉眼不可見的塵土。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恭候著老爺子的到來。
曲韋燁歉意的笑著,對著秦越道:“抱歉,孩子跟他爺爺比較親。想必他是想請老爺子出馬,勸說你帶他去。那個,冒昧的問一句,你們打算去哪裡?”
秦越說出了地名,同時註明了那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同時也要借用一下院子旁的停機坪。
曲浩苗給秦越介紹過了,他家的停機坪不再院子裡,而是在院子旁邊,他爸公司的樓頂。
曲韋燁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但是在曲浩苗是否跟去的這個問題上,他也拿不定主意。因為這是家事,家事還得老爺子做主才行。
端起茶杯,輕嘗一口,曲韋燁拿著杯子給秦越介紹道:“秦先生覺得這武夷巖,味道如何啊!不知能否合你的口味。”
秦越也端起了茶杯,觀茶湯清亮,未飲便以口齒生津。茶水雖已不算太燙,但是在冬日的低溫下,仍舊升騰著縹緲的白霧。
開口,輕輕一吹,飲一口茶水。放下杯子,笑道:“我哪裡會飲茶,嘗不出其中滋味,就是覺得比白開水好喝一點,有點香味。”
曲韋燁聽著秦越的話,不知該如何繼續,只得哈哈大笑道:“先生太幽默了。”
秦越能告訴他,這就是實話嗎?比起茶,秦越更喜歡碳酸飲料。武夷巖秦越倒是知道,就是俗稱的大紅袍,算是畢竟高檔的茶葉了。
文婷端著一個茶杯回來了,在她彎腰將茶杯放到紅木桌上時。一位頭髮花白,卻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身穿一身紅色唐裝,兩隻手,一隻拄著一根龍頭的短杖,一手把玩著兩顆核桃。
加上腳上一雙厚底的布鞋,整個人從頭到尾,都散發著古樸的氣息。就像正門裡的景色,以及那兩扇大門。
就像是從什麼時候穿越來的。
老爺子走進屋內,第一時間便對兩位老人點頭示意。兩位老人趕緊站起來抱拳鞠躬,身子緊緊的繃著,彷彿隨時都準備跪下一樣。
老爺子也注意到了,笑著停下了左手的動作,示意兩位老人坐下。
秦越端起茶杯,搖搖頭,吹散一下水蒸氣,飲了一口。也不知自己,帶著二位來這,是對是錯啊。
老爺子繼續往前,秦池帆從攤在椅子上,沒有理會。
見此,秦越趕緊放下杯子,站了起來。拉著秦池帆的衣角,把她拉了起來。對著老爺子抱拳道:“老太爺,抱歉,秦池帆有些不懂規矩,還望見怪。”
看著秦池帆的樣子,老爺子白白手,來到椅子前,遞過柺杖。文老默契的接過,拿在手裡,扶著椅子手背,老爺子一撩衣服前襟。緩緩坐下,左手放在桌上,繼續盤著核桃。
見老爺子坐定,文老才放開扶著椅背的手,雙手拿著柺杖。看著門口探頭探腦的曲浩苗,給他使了個眼色。
老爺子呵斥道:“在外面瞎瞧什麼,只是自己家,還不滾進來。”
曲浩苗捏著衣角,在兩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坐到秦越旁邊。
坐定之後,就朝著老爺子喊道:“爺爺,我要跟著去。”
老爺子也不著急著答覆,悠哉的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看著大門外,皺起了眉頭,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曲韋燁低著頭,他知道父親一隻不喜歡這裡,尤其是不喜歡洋房,和外面的水泥路。但他卻在這裡立了一把椅子,只是很少過來坐。
而如今,由曲浩苗帶回來的客人,似乎也不適合自己帶到老爺子住的閣樓。老爺子喜歡清靜,也沒什麼朋友,挺孤僻的一個人。
最見不得的就是現代的東西,平時就喜歡養養花,喂喂魚。
老爺子看了一眼門外,將兩個裹著漂亮紅色包漿的核桃,輕輕的放在桌上。雙手撐在膝蓋上,觀瞧著秦越,清清嗓子,開口道:“賢侄,不知是那家的高足啊?”
這是在打聽秦越的家庭,秦越思慮了一番,回答道:“小子叫秦越,是個孤兒,養父是個和尚,目前在G市工作。”
秦越儘量簡短平凡的介紹著自己,可是曲浩苗不幹,他舉著手,一副課堂上等著回答問題的學生。
老爺子一指他,“說吧,你想說什麼?”
曲浩苗站了起來,跑到老爺子身邊,扶著老爺子的腿,蹲在地上道:“爺爺,你是不知道,秦哥是個有本事的人。連於天河都說了,他根本不是秦哥的對手。別說秦哥了,他連秦池帆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