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何子鴻手一揮。
……
索洛維約夫斯克,是俄羅斯遠東的一個城市,距離賈林達一百二十公里。
說是城市,規模也就跟中國沿海的一個鎮子差不多,連縣城都算不上。
不過比起名義上是座小城,但其實也就一漁村的賈林達,這裡的各種配套設施要好上不止一個檔次。
龍王使者劉順福,就在這裡的醫院接受治療。
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個禮拜,第八天金髮碧眼的護士一走進病房,發現人沒了。
整個醫院上下找了半天,確定七天前被診斷為嚴重內出血,手術難度太大建議保守治療,然後下病危通知書,在床上等死的老頭兒,跑了。
……
劉順福此刻騎著毛驢走在山道上,臉上還有些蒼白,精神頭比起之前卻好了不少。
“你這頭蠢驢,怎麼才來呢?”劉順福嘴裡唸叨著,用手重重拍了毛驢的腦袋,“老子在床上等了你整整七天,要不是身子骨實在是走不得遠路,我早就跑了。”
“那群毛子嘰裡呱啦的,也不知道說得是啥。你要是再晚來幾天,他們一結賬,說不定把你賣了都不夠醫藥費的。”
“不過按理說,這應該是公家出錢吧?”
“算了,不管這些了,反正跑都跑出來了。”
“你走快些,馱我去廖家寨,那兒還有一場龍王祭要辦,已經晚了不少日子了。”
“我說驢兒,你覺得廖家寨的何寡婦怎麼樣?”
“說起來,咱老劉家傳到我這一輩,都已經快絕戶了。我老劉今年五十大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有。哎!”
“我知道何寡婦瘸了一條腿,可人不錯啊,長得也還算俊俏。你哪次去寨子裡,她不是滿滿一槽豆料,把你喂得飽飽的?你不能沒良心啊!”
“我知道她對我有意思,那一槽槽豆料,進的是你的嘴,可要留的,那是我的心。”
“我以前確實有些看不上她。咱老劉家是什麼出身,如今混得再落魄,也不能這麼不挑食兒,對吧?”
“何況她還是一寡婦,我如今幹這種買賣,人言可畏啊。”
“可說到底,我總要為我們老劉家留個後吧?”
“這一趟,我不知道能不能替那憨貨保住黑水龍城,就算保住了,我也不知道那憨貨還會不會回來。”
“可我劉家一千年多年的傳承,我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做。”
“驢兒啊驢兒,我走以後,你就跟著她吧。”
“她要是替我生了個一兒半女,那孩子你要照應著,知道嗎?”
“我是沒法親自教他什麼了,牧人傳到我這一代,就算了吧。”
“如今這世道,沒我們活路了。”
“那孩子,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