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明於人群之中慢搖摺扇,神色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但聽他對趙眘言道:“國公,可曾聽聞崇國公府上的《輞川月朗幽篁圖》?”
眾人聽得此圖名字不由一驚,呼延午神色疑惑,卻見本來面帶笑容的趙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做言語:“......”
南樵夫怒目圓睜道:“大膽!陛下都得不到的畫!你打這個畫的主意做什麼!”
智仗禪師見自己這多回合沒有拿下小輩,自然覺得折了顏面只好有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屢屢鬍鬚站到一旁,卻聽趙眘清了清嗓子道:“這畫是王維在輞川時期最得意的名作!畫工傳神,筆法高妙,更有王維手提詩句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可謂曠世奇作!那畫現在崇國公府上,父皇討要了多次,鬧得朝野沸沸揚揚,可趙璩這人仗著太后和皇帝寵愛就是不給!讓父皇很沒面子!少俠提這畫是什麼意思?”
嶽清明平步閬苑,暗自笑道:“我若將這畫送給國公,國公當如何處置?”
趙眘道:“自然是自己留著!那不成把它交給父皇,這不是狠狠打父皇的臉嗎?”
嶽清明眼眸一轉甚顯睿智道:“呵呵,正是要打一打陛下的臉面!”這話一說,趙眘身邊南北樵夫都各懷怒氣,他們是耿直之人,在趙眘手下當門客,但是同樣對皇帝十分尊敬,不許褻瀆。
趙眘聽的大驚抬手攔住道:“什麼!打父皇臉,趙某愚鈍,還望公子明示!”
智仗一旁拍拍肚子:“哼,小小飛賊,還敢觸怒聖上!”
嶽清明看看呼延午,點點頭便款款而言:“殿下可知,為何崇國公昨日私募兵甲,兵變殺人的懲罰如此輕?”
趙眘:“不知....”
嶽清明道:“還望殿下借一步說話”
趙眘見諸多高手在身邊自然是無有恐懼便和嶽朗來到一間偏房,跪坐在榻上,秉燭而談。
“是因為陛下已然默許你們二人奪嫡了!”嶽清明跪坐在案前,見四下無人這才說出。
趙眘聽得這裡冷汗一驚,心道:“原來如此,自古帝王功業,都不是憑空得來,而是皇位爭奪腥風血雨奪來的!而趙璩那邊早便開始動了殺心,而我這邊卻還在韜光養晦!實在是慢了一步,昨日若非諸人相救,自己恐怕就要成了李建成,李元吉這般下場了!而皇帝要選得是一個可擔大任,要有心機手段的一個繼承人!所以才會默許我們爭鬥!”
嶽朗知道趙眘是一個聰明人,他這話對他必有觸動,於是便道:“想必殿下已經明白了吧!你們二人相爭,是陛下已經應允的事情,所以不是有一方徹徹底底的敗了,皇上才不會輕易傾倒天平!”
“什麼!那陛下就不怕,那趙璩謀反?”趙眘道
嶽清明道:“當今陛下絕非常人,他少年曾質於金國,後憑武藝而歸!後統國抗敵,又經過苗劉兵變,漂泊江海所歷練出來的心智以斷然非常人可比,何況又是你們這樣被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當年秦檜權傾朝野,可到頭來,不也不敢撼動陛下半點權威嗎?”
趙眘聽到這裡,外面的袍子都被汗水打溼,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父皇城府深沉,我如何形式他自然看的明明白白!”便轉而言道:“那依公子之見!?趙某該當如何!?況且陛下尚在壯年,日漸精神,為何這麼早就開始讓我們奪嫡啊!”
嶽清明談及趙構不由的想起父親,心中滌盪道:“哎....陛下一生少有安寧,他和先皇一樣都是風雅文人,本不適合高居帝位!奈何形勢造化,做了皇帝三十餘年,現如今政局初定,而陛下如今也是天命之年,自然想脫離繁雜政務,自享清福,做個太上皇豈不妙哉?況且,陛下此生功過,殿下心知,皇上飽讀詩書又豈非不知山河之人?只是有些事情他有心,而已無力了!所以有些事情,還望後世君主替他完成!”嶽清明所指的有些事情正是北伐中原,解放中國百姓!趙眘自然心知便回答道:“是啊,陛下曾經私下後悔過關於岳飛的事情,不過是一次家宴中偶然提及,想來他也知道,他若如今給岳飛平反也是自打顏面!而自己打還不如後世之君打呢!這個平反岳飛的賢德名聲他自己不願要,他也要給後人留著!”
嶽清明笑了笑道:“哈哈哈,看來陛下的顏面,如今還要再殺一殺了!殿下可知曹操為什麼會立曹丕為世子?曹丕的才學武功可都不如他的兩個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