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我來接殿下回去
這誠然不是個適合這般大喇喇拿出來擺在臺面上討論的問題, 起碼,討論的物件不該是是眼前這一個。
晉舒意嚥下那根青菜,涼了。
她伸手去舀湯, 又有些燙。
嘴巴沒了用武之地, 只能接了話:“我自然知道。”
她也是讀過不少話本子的。
稍歇, 她揀著記得的道:“大抵就是先情動於心, 似小鹿亂撞,再有心旌搖曳。其後, 詩經有雲,優哉遊哉,輾轉反側。再然後麼, 朝思暮念, 大約如是吧。”
說完,她複又低頭吹湯。
淮硯辭沒想到她還真說出了個一二三來,字面意思的那種。
連順序都擺得好好的呢。
所以,他很客觀地點頭評道:“你理論知識倒是豐富。”
晉舒意差點被他嗆住, 好在是忍住了, 她扯扯唇角:“殿下謬贊。”
“當然是謬贊。”
客套話被人接了去, 她簡直是服氣得很,連喝湯都忘了, 只狐疑看了回去。
淮硯辭仍是笑著:“你可聽過紙上得來終覺淺?”
“沒。”嘴快, 晉舒意答完就清了清嗓子,“我只聽過讀萬卷書猶如行萬裡路。”
罷了, 她終於是三兩口將湯喝完:“我吃飽了,殿下早點休息。”
自然是等不得他回複,晉舒意跑得快,幾乎是逃回自己的屋子。
想了想, 又湊過去呼的一聲吹滅了燈燭。
黑暗裡她才終於是摸上了自己的心口,那裡正跳得歡騰。
倘若是當真有一隻小鹿,怕是立時就撞暈了去。
等到好歹平複下去爬上床閉眼,卻是又開始了前前後後地烙餅。
腦海中的兩道人影端的是同一張臉,卻又不同。
好比同是月白的衣裳,如今的淮硯辭穿來帶著骨子裡的閑散,又帶著點高位者的淩厲,似春雪中的白梅。
水從簡卻是自帶清華的梨花,自成春雪。
晉舒意想著,又翻了個身去。
可他們又是相似的,好比那自成一派的從容,又好比那時而低眉的專注。
還有,經年不改的壞脾氣。
只是,年少的淮硯辭每每閉唇不語,轉身就走,成長的水從簡卻選擇步步緊逼,偏生討個說法才罷休。
晉舒意索性張開眼瞧著床頂。
心動、喜歡、心悅——
這些詞語輪番開始轟炸她,一會是男人鄭重的聲音,一會是醉裡輕易說出口的話,一轉,卻又是他勾起的唇角,笑她紙上談兵。
啊!!!!
她快要瘋了。
拿軟枕捂住了腦袋,晉舒意又緊緊閉上眼睛。
如果有一根棍子就好了,敲暈了大約就睡著了。
就這般折磨了自己小半個晚上,精神仍是好得不像話。
外頭早已全然安靜下來,晉舒意已經背完了三字經和百家姓,正要繼續千字文,卻聽外頭細微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