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老太太見七姑太太臉色變了,繼續問道:“你把鍾哥兒叫去做什麼?我不信你只是給五妹捎什麼醬菜,你何時給五妹送過醬菜?”
錢縣尉明白了,張家兒郎是個替代的,七姑母打的是鍾哥兒的主意。
他氣的捏緊拳頭,忍著沒砸桌子,“七姑母,這種事你也做的出來?我知道你一直想讓寶珠嫁到五姑母家,可婚事能如此謀算?”
七姑太太狡辯道:“我可沒打歪主意,反正事已至此,張家說了會給我一個交代,我家寶珠可不能讓人欺負了。”
錢太太譏笑道:“你家寶珠姓許不姓錢,你來這說這醜事有什麼用?張家就是提親,也是去許家,不會來我錢家!”
六老太太冷冷的看著,高家裡面的事沒法說,他家大娘子雖然不在,可玉蘭和江家姐妹相處的好,六老太太自然願意看到這樣,誰知這一切又被七姑太太破壞了,高家能容忍搶了婚事的錢家姑太太嗎?
這個蠢貨不知道是在幫寶珠還是在害寶珠,又連累了玉蘭。
七姑太太見六嫂臉色陰沉,眼裡的寒光嚇得她一哆嗦,頭一回見她這樣,沒敢多解釋匆忙告辭了。
錢縣尉派人叫了佟向鍾來家,問清楚了情況,確定了七姑母就是衝著鍾哥兒。
佟向鐘好後悔,不該信了姨祖母跟著他去,又把張思源叫上,害了他,他沒定親還好說,這定了親又退婚,還是表妹的好友,沒臉見表妹。
錢縣尉生氣之餘,慶幸鍾哥兒躲了過去,不然女婿又要飛了,女兒婚事怎麼就這麼難?等及笄過了,趕緊出嫁,不然不放心,就像高太太的侄女,好好的婚事轉眼就沒了。
又發愁,明天怎麼面對高主簿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臉。
錢玉蘭是母親跑她這來嘲笑七姑祖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把這事給說了,她才知,驚呆!
一天兩天的功夫發生這個事,讓兆姐兒回來怎麼給她說?
自己的未婚夫帶著江珊瑚的未婚夫,然後讓自己的表妹搶了高兆表姐的未婚夫?
“虧你對寶珠像親妹妹,對自己兄弟冷著臉教訓,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都分不清,讓人給陰了吧?”
錢太太最看不上高兆,上次因為高家小兒的事,讓她去高家丟臉,從那以後,更恨高家。
她幸災樂禍的怪笑幾聲,如今只有在女兒面前才能發洩,在那兩個老不死麵前賠笑臉裝溫柔,恨的她天天晚上扎小人,反正老爺也不回她屋裡過夜,等六老太太走了,她再收拾那個表妹賤貨。
“高家大娘子不是你好姐妹嗎?你有何臉見人家?我可知道那個可不是好脾氣的,仗著她爹寵著她,一點規矩都沒,看高家能給寶貝女兒找個什麼金龜婿?我看你也少跟她來往,免得將來她嫁不到好人家,到頭來讓你接濟,你得明白,運郢才是你親兄弟,你將來依靠的是親兄弟,外人?打秋風還差不多,別指望能幫你,下回兆姐兒再來,你別理,給她幾次冷臉讓她明白你倆就不是一個桌面上的,看到你五姑祖母和七姑祖母了嗎?那還是親姐妹哪,嫁到京裡的就是天,呆在鄉下的就是地,將來你和兆姐兒就是天地之別,難道以後也讓兆姐兒謀算你兒子或者是孫子?娘不會害你,你靠得住只有你親兄弟。”
對女兒她又恨又忌諱,恨讓她忍不住要發洩,又得時不時敲打她,不能不管親兄弟。
錢玉蘭徹底對母親死了心,可又聽不得母親如此說高兆,咬著嘴唇沉默,她不能分辨,不然母親話更難聽。
這些她沒法給叔祖母說,說了又能如何?
錢玉蘭頭一回希望自己快點成親,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