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康已經木然,守靈三天不吃不喝,暈倒後爬起來又要去,被父親責罵。
十天後,範老夫人孃家侄子莊正泰趕來奔喪,範太爺接待親家侄子。
莊正泰上了香,痛哭一陣。
看著和大舅兄長得一樣的內侄,範太爺陪著掉眼淚。
他對岳家很有感情,兒時在莊家求學,沒有說親事時,岳父母對他有如親子。在莊家幾年,和大舅兄相處愉快。
莊家風評是積善人家,方圓百里都有被莊家救助過的人家,對於有才學的學子,貧窮者莊家提供飲食,中舉者給去京路費。
把嫡女許配給一個孤兒,不曾嫌棄。范家就是看中莊家風骨才給範太爺求娶了莊家女。
莊家子弟中舉後回家開學堂,不曾留京繼續科舉或者任職,範太爺敬佩但也覺得可惜。
朝中也有受過莊家恩惠的官員,別說各地任職的一些官員,但莊家從不聯絡。
所以,範太爺親自接待內侄,對莊正泰格外禮遇。
之後,範源帶著大房一家給表哥行禮,莊正泰沉默點下頭,等範康一家上前,莊正泰卻側過身。
範太爺愕然,不知何故。
莊正泰對範太爺說道:“姑丈,我趕著回去,抱歉。”
範太爺著急,有何重要事非得在這種情況下趕回去?他還沒問大舅兄最近如何,內侄怎麼急匆匆就走?
還有剛才的舉動,還有這十幾年來岳家不再和范家來往,問了老妻,說孃家有事,概不外出。
人傢俬事,範太爺也不追問,看老妻這些年鬱鬱寡歡,吃齋唸佛,他以為岳家出了什麼根本問題,而不能給外人知道。一個大家族,有些事也不會讓姻親知道,所以範太爺沒再多管。
莊正泰不顧範太爺挽留,執意要走,出了大門,上了馬車。
範太爺回屋質問兒子,範源不知怎麼回事,範康沉默。
莊正泰出去後,在十里亭休息,看見有隊馬車過來,那馬車停下,也有幾個人過來坐著休息。
其中有對中年夫妻,那男子給妻子揉腿,婦人躲開說:“讓人看見不好。”
男子拉過婦人腿道:“怕什麼,我給妻子揉腿有什麼見不得人?不讓你來,你非得說來看看木蘭,這麼遠的路,你這腿又不好,可不遭罪?”
婦人眉眼見笑道:“今天就能見到木蘭了吧?我這腿能好多虧了木蘭,當家的,你說咱來京就帶些乾菜,會不會讓人家笑話?”
“不會,木蘭不是那種人。”
“我沒說木蘭,我說的是高家孟家。”
莊正泰在一旁聽著,越聽越覺得他們說的木蘭像表妹,表妹也是如此心善。
他故意給車伕說還得回京買些東西帶回去,再買些路上吃的,怕剛買的不夠。
然後上車進了城,在城門不遠停下,看到那隊車進來,他讓車伕跟著。
不知怎麼的,心跳,覺得一定要跟著看看,萬一是表妹,不能因為疏忽而錯過。
到了一個住宅門口,那男子下車敲了門,門房開了門後問了幾句又關上。
一會門開了,一個年輕女子走出來,那婦人激動的上前拉住。
莊正泰呆住。表妹年輕時就這樣,那笑容,一模一樣。
他比表妹大五歲,對她就像親妹妹,表妹不見了,他四處打聽,也來過京裡找,去過表妹小時候的一個奶孃家鄉滄州,都沒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