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抱著金豆去了榮禧堂,平武一見站起接過來抱著。
夏天到了,金豆穿的粉色女娃襦裙,上下兩截子,裡面綠色褲,粉色襪,頭上帶著高兆給針線房比劃好半天的睡帽,也是粉紅色。
好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娃。
“金豆醒了,看到祖母就笑,祖母的小金豆。”
平武大長公主多咱看到孫女都是眉開眼笑,說也怪,高兆預想的女兒是個急脾氣現在還沒看出來,除了哭起來聲音大,睡覺安穩,醒了見人逗她就笑。
“你也坐下吧,正要給你說,快到端午了,等那天給金豆用艾葉洗個澡,讓張嬤嬤來洗,我讓針線房做了那天穿的衣服。”
端午用艾葉洗澡,百病不侵,就是現代也有這種風俗。
高兆正想往端午上引話題,正好婆婆說起。
“多謝娘,張嬤嬤說了,她都準備著,娘,我孃家開了個點心鋪子,是我給我爹出的主意,我想什麼時候人都要吃,做吃的不會虧,我有這主意也是做夢夢見我們金豆帶著十個胖小子在玩,乾脆就起了十子餑餑店名,希望哪家都男丁興旺,家族昌盛,一是賺點家用,二是給金豆添福氣,剛開始我爹不同意,讓我別瞎操心,我怎麼是瞎操心?我爹見我難過,勉強開了一個,還說就當給小金豆開的。”
高家開鋪子平武理解,誰家沒個鋪子補貼家用?高家開鋪子比打秋風要好。
這會聽了緣由,是因為金豆,平武說:“你放心,你舅說了,他沒事做,會幫忙,鋪子有什麼問題讓你爹去找你舅。”
她以為兒媳提鋪子是因為有事,這個交給兄弟去辦。
“鋪子沒事,我爹又開了兩個,我想和娘商量個事,這事我給我爹透露了一句,是捎信說的,我爹說我胡鬧,讓我打消念頭,說有心就每年冬天施粥,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娘會理解我,我也是生了金豆後,越想越覺得委屈,我不想將來金豆會有和我一樣委屈的想法,我先走出一步,金豆長大了,能明白當孃的,我也心安。”
平武不知兒媳要說啥,不過也知道兒媳說話就是如此,話比較多,總想讓別人明白,一句話的事她能說一籮筐。
繼續聽著。
“我給我爹說,端午節開業,五月是百花開的季節,那天的點心全做成花形狀,女子是花,男子為果,有花才有果。女子不易,生兒育女,家族興旺全靠女子誕下子嗣,繼承祖宗家業的是男子,可沒有女子,哪裡會有子嗣?偏偏說什麼五月女是惡女,五月女為何生下來就被家人和外人嫌棄?太不公平了。曹娥五月投江尋父,感動天地,當女兒的對爹孃一樣的孝心。花木蘭替父從軍十二載,也是孝心。誰說女子不如男?為何偏偏嫌棄女子?特別是五月女?二爺說表舅說過,金豆是有福之人,我就想,有福給別人福氣,以後福氣會越來越多,所以我就給我爹說鋪子端午節開業,以後每年端午節出生的女娃,讓金豆給一個金鎖,其他五月份出生的給一個銀鎖,讓五月女有了金豆給的福氣,去掉晦氣,當有福之人,長大了孝敬爹孃。我小的時候問我爹為何五月女不詳?如果我是五月女,爹會不會把我扔掉?金豆大了會不會這樣問我?”
平武頭一回聽兒媳說這句話,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年輕時也曾想過,我要是男子會如何如何,只是那麼一想,安弟是男子又如何?又敢如何?
沒想到普通人家出來的兒媳說出這句話。
母妃曾說過,世道如此,沒辦法,如果給她機會,給她條件,她不會進宮當嬪妃,她要當女先生,教女子讀書,讀書會有眼界,不會侷限在內宅。
“好。”
平武就說了個好,高兆驚訝,這麼痛快就同意了?我還沒說完哪,準備了好些女子典故,還有紀嬤嬤說的五月女有福的那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