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比武分出勝負,眾人皆鼓掌喝彩,他這才反應過來,茫然地隨著大家鼓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到天黑時,弟子輩的第一輪比武方才結束,淘汰了一半選手,玉煙真人宣佈今日暫歇,明日繼續。
喜鵲門家大業大,待客之禮周到,各種房間無數,各派來的人皆有獨居客舍,潔淨如新,清靜雅緻,並派專人伺候茶飯,無一處怠慢。
玉煙真人邀請諸掌門去道清殿閒坐敘話,餘者各回各處去了。
袁闊和八位弟子回到仁為殿,同去伙房用膳,大家情緒高漲,獨任自飛兀自沉浸在比武的情境當中,有些心不在焉,獨坐一隅,悶頭吃飯。
胡改邪端著一碗飯菜過來,坐在任自飛的對面,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盟主莫要灰心,你第一次比武,敗了很正常,再說你其實並沒真輸,若要比下去,以你的飛行術,必能累死對手。”
任自飛道:“謝謝六師兄,不過那事我全沒放在心上。”
胡改邪道:“那你何以悶悶不樂?咱們仁為殿總算苦盡甘來,再也不是墊底王了!”
任自飛仍是懵懵懂懂,道:“是嗎?”
胡改邪道:“啊呀,你和掌門師叔他們坐在最前面,近水樓臺,竟然不知?大師兄、四師兄、五師兄比武全勝了,沒看到師父樂成了花?”
任自飛望向袁闊,果見他春風得意地坐在那裡,笑容可掬地和幾位弟子說著話。
胡改邪嘆息一聲,又道:“可惜我敗了,不過師父說我雖敗猶榮,對手的實力太強了。”
任自飛茫然地問:“你的對手是誰?”
胡改邪兩眼大睜,騰出一隻手,搭在任自飛的腦門子上,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任自飛撥開他的手,道:“我發什麼燒?你的對手到底是誰?”
胡改邪道:“我真懷疑你當時在不在場,還是讓誰勾去了魂?別人你沒留意倒也罷了,我的對手你竟然不知?當時她一出場,全場歡聲雷動,炸了鍋似的。”
任自飛道:“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是誰?”
胡改邪道:“便是蜻玉宮的顏師叔啊,除了她,還有誰能有如此氣場?”
任自飛仔細回憶了一下,滿腦子全是各種招式,各種光芒,各種法訣竅門,卻全然不記得誰是誰,可見當時的專心程度,這時趕忙遮掩道:“噢噢,知道知道,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胡改邪道:“你想想,她的修為那麼高,又是長輩,又是女流,長得還那麼,那麼……那麼貌若天仙,她往那裡一站,我便收不住心神,能贏才怪了,我連三招都沒接住,好在我輸得體面,見勢不妙,趕緊認輸,省得被她打得抱頭鼠竄。”
任自飛哦了一聲,好像確有一點印象。
眾弟子為仁為殿爭了光,袁闊今日意氣風發,滿面紅光,道:“你們勿要怠惰,明日第二輪的比試才是關鍵,我仁為殿若能有一名弟子進入前五,我以後便可揚眉吐氣了。”
胡改邪接話道:“有了今日之戰,仁為殿已經不用墊底了,師父你現在便可揚眉吐氣了。”
袁闊怒道:“這是什麼混賬話,人往高處走,豈能因為一點小勝便志得意滿?”
胡改邪嘿嘿一笑,道:“師父你以前說,仁為殿只要不墊底,你就燒高香了,現在已經不墊底了,你又不滿足,等我們之中有人闖進前五,你肯定又會說,要是有人能得個天下第一,那該多好啊!”
眾人嗤嗤地嘻笑。
袁闊嘆道:“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便不枉在世上走一遭了。”
胡改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還沒人能闖進前五呢,你便想開天下第一的事了,你現在已是盟主之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袁闊今日心情大好,絲毫不怒,反倒也笑了,道:“是啊,人人都說知足常樂,可哪個不是得隴望蜀?”
眾人吃畢,一行出了伙房,回到後院,月影下,兩個窈窕的身影站在那裡,一白一黑,細看時,白的是柒慕兒,黑的是顏墨。
柒慕兒自然是在等袁闊,兩人好不容易相聚一回,白日被諸事纏身,晚間自然是要在一起的;顏墨卻來此何干?
眾人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