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懂修行,但劉大人對修行者最大的忌諱還是略有耳聞。這卷黃皮紙很難搞定,卻也不是搞不定,不過是多花費一點罷了。
寧獨看了劉大人一眼,心中有了警惕。自從無意間被算計了兩次,他對平時不經意的小事都上心了許多。
“我聽聞這‘崑崙雪綃’出自墨大師之手,是三品頂尖的法寶,防禦力極強,給了小英雄可謂是如虎添翼啊!”劉大人笑盈盈地說道。
“大人過獎了。”
“恐怕我所說的不及小英雄神勇之萬一啊!倘若小英雄有空,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雖我已不惑,但也想跟小英雄做個忘年交啊。”
“有傷在身,多有不便,大人見諒了。”寧獨回應道。
“那就不打擾小英雄養傷了。”劉大人心領神會,也不多耽擱,免得引人生厭,再客套幾句就離開了。
胡然瞧著劉大人離去的身影,不禁皺眉道:“油頭滑腦的,不見得是個什麼好人!”
寧獨想了想那份需要認證的黃卷紙,笑道:“好不好人的無所謂了,反正他幫了我們。”
“咦,少爺,你比我都市儈!”胡然鄙夷地說道。
“哈哈。”寧獨笑了笑,合上了裝著崑崙雪綃的盒子。“扁教習,一起走嗎?”
扁士寒冷哼了一聲,更加蔑視寧獨剛才市儈的做法。
寧獨也不在意,對胡然笑道:“走,我們回家去了!”
“好嘞!”胡然立刻邁出了門,風一般地跑了。
“記得以後每天來青梨園學習!”扁士寒突然大喊道。
胡然早早地跑遠了,將扁士寒的話拋之腦後。
——
在白鹿院中,河西古道異人叛亂的事情遠遠超過了青雲試,學子可謂是群情激奮,大有聯名上書之趨勢。
張先生在裡面加了件衣服,外面仍是那件洗的快要發白的長衫。此時的白鹿洞裡,又只剩下他跟白一士兩個人。
“河西古道的事,你怎麼看?”
“必然。”
“講講看。”
“五年內,大真國對大明的態度都模稜兩可,畢竟聖皇執政十年,大真國已經穩定下來,求的是穩;古蘭的聖教復興,比起激烈的衝突,聖教潛移默化的影響無疑更合適,只不過需要花費的時間多一些而已,這個時間少則十年;唯有極速膨脹的突烈跟動盪的南國覬覦著大明。不能跟大明硬碰,便驅使小國來試探,東錦宮借了借東風而已。但南國的臨陣倒戈,讓人刮目相看。”
張先生接著問道:“那麼接下來又會如何?”
“一年內無任何風聲,三年後狼煙四起。集結整頓至少需要一年,而彼此又必將相互張望等待。”
“依你之見?”
“大明弊病暴露無遺,他國斷定大明沒能力擋得住群狼的撕扯!”
張先生略微點了點頭,長嘆息了一聲,又問道:“可有良策?”
“合縱連橫可解燃眉之急,壯士斷腕可解十年之火。”
“還有呢?”
白一士沒有再回答。
張先生沉默了片刻,沒有去管他那被風吹亂的書籍,也沒有去看白一士,獨自一人揹著雙手走出了白鹿洞。
“目標堅定是好事也是壞事,莫要沉在裡面魔怔了。”
“是。”白一士對著張先生的背影遙遙行了一禮,在原地站了片刻,將白鹿洞整理好,關上門窗。
獨自一個人走在白鹿院中,白一士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逐漸有了笑。
“想必你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左右無事,權當去探望探望你了!你這個要當天下第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