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然很快就開始齜牙咧嘴,水的溫度已經到了她能承受的極限,光看那騰起來的熱氣就讓人覺得水快要開了。
扁士寒認真看著胡然被水燙得發紅的腳,仔細地看著因為熱度而舒展開來的經脈跟血管,生怕其中有一點點偏差。原本這樣的小問題根本不需要他去觀察,但他卻格外慎重。
“燙,燙,燙!”胡然想要把腳拿出來,卻不想早就被扁士寒按住,燙得她用雙手急拍桌子。要不是寧獨按住了她,她就跳起來了。
“現在知道疼了,早幹什麼去了?”扁士寒冷哼了一聲,片刻後才放開胡然的腳,轉身洗手後去煎藥。
為了不讓胡然有疼痛,扁士寒已經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否則他就直接破開胡然那剛癒合的傷口,再催生出新的血肉。
“好癢啊!”待腳上的灼燙感消散後,就傳來了滿是螞蟻的癢,讓胡然忍不住去撓,幸好寧獨用眼睛瞪回了她的手。
扁士寒熬出了一鍋黑糊糊的膠狀物,用毛筆輕輕地塗抹在了胡然的腳底。
胡然撇了撇嘴,仰面躺著,忍受著折磨,心裡默默地罵著扁士寒,然而她的眼前突然遮過了一本書。
“別閒著。”扁士寒嚴厲地說道。這麼好的時光,自然不能浪費。
胡然瞥了一眼,發現寧獨已經走開了,她左右無人,求助不得,眼前又是這個凶神惡煞般的扁士寒,她也只能看起眼前的書。
扁士寒望向寧獨的背影,眉間凝起了愁思。
“天魔殺生終究還是爆發了,你擋得住這次,能擋得住下次嗎?”
扁士寒不知道這次自己有沒有選對,他也預料不到未來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就是讓胡然學會自己的醫術,將來至少也能幫寧獨抑制天魔殺生。
寧獨能夠猜到扁士寒對自己的態度,所以他什麼都沒有遮掩,也沒有刻意去展示,他就跟平時一樣,他還是他,沒有什麼變化。從青梨園離開,他就去了商衝古住的地方。
商衝古好像一直都在等寧獨,看到寧獨後衝著對方抬起了自己的手,將雙指併成劍。
寧獨看著商衝古的雙指,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體內的元氣立時沸騰。他本能地意識到了危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商衝古指向了寧獨。
寧獨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住,他竟然感覺四周全部都是劍,不管自己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是死。他緊緊地盯著商衝古,體內的元氣在不斷地壓縮。即便死,他也要衝出一劍!
一瞬猶如萬年。
商衝古笑了笑,放下了他的手。冷汗也隨即從寧獨的身上滲出,他忍不住急喘了幾口氣。
“這才是通玄,明白嗎?”
“明白了。”寧獨原本以為南國的闇火就算得上是真正的通玄境,現在看起來真正的通玄還要更為可怕。雖說世上罕有能夠跟商衝古相比的,但總有能夠跟其相比的。
商衝古看著寧獨,問道:“你知道武帝嗎?”
“知道。”
“那麼當初的人能知道他會成為武帝嗎?”
寧獨不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不知道武帝的事情。
“當初也沒有人敢肯定他未來會成為武帝,他每一天,甚至是每時每刻都在生死邊緣徘徊,可他就是成為了武帝。”即便是孤傲的商衝古,在說這一切的時候也是有著敬佩的神情。
寧獨明白了商衝古的意思,笑著說道:“我會成為寧獨。”不論是闇火,還是天魔殺生,亦或是未來的什麼,都不能阻止他成為自己。
商衝古看著寧獨,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