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樓上,見過你一面。”
笛明月輕笑了一聲,顯然是不認同寧獨的說法,卻也沒有反駁,轉而說道:“有時間來東錦宮喝喝茶,那裡的茶不錯。”
“謝了。”
笛明月走了。
寧獨在原地站了很長一會,手才能活動自如。雖然他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身體仍不由自主地緊張甚至是有些恐懼了。哪怕笛明月不出手,都有著這樣的壓迫感,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就好似一座巍巍高山,人在起面前總會顯得渺小。
“少爺,雨停了,走了。”胡然拿過了荷葉,隨手搖了起來。
“好,走。”
雨逐漸停了,街巷裡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再奇怪的人混入其中也顯得不奇怪了。
茶館仍冷清著,三三兩兩的人在抱怨著糟糕的天氣耽誤了自己的事情,偶爾向外看一眼匆匆的人,希望看到有意思的事與狼狽不堪的人,便能從中得到些樂趣。
寧獨帶著胡然,走在街道上,並不快。
現在寧獨可以確定一件事,是溢彩堂的人想要擒獲或者殺死他。那麼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煊赫門的人來,龐舊山絕對不會坐在家裡喝茶。一晚上的時間,再蠢的人都反應過來了,更何況龐舊山。
抱著書溼了頭髮的匆匆書生,仰頭挺肚大搖大擺的商賈,哼哧個不停的壯漢,敞著衣衫的虯髯屠戶……
與寧獨交錯而過的人有很多,都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滴答。
積雨從屋簷落下。
寧獨輕輕捂了一下胡然的眼睛,輕聲說道:“你猜,你手裡的荷葉有多大?”
鏘!
劍出鞘,刀出鞘。
胡然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有張叔烙的一張餅那麼大。”
突然間,有三個人向著寧獨衝了過來,鋒刃閃著雨天獨有的冷光。他們都是潘雲起用祖產買的殺手。
“不對,你再猜。”
鋒刃瞬間來到了寧獨的眼前。
“那就有大半個餅那麼大。”胡然說道。
寧獨看著刺過來的刀鋒,在視野中無限放大,仍平穩地說道:“不對。”
刀鋒終於在眼前停下,距離寧獨的眼睛不到半寸。
輕輕一推胡然,向前走了幾步,寧獨鬆開了手,笑著說道:“只有半個餅那麼大,因為今天張叔換了一口大鍋,餅變大了。”
胡然沒有氣惱,反而高興地說道:“那樣就可以五文錢買個更大的餅了啊!”
“對啊。”
在寧獨跟胡然走過了這條街巷後,那三個刺客才倒下,鮮紅的血迅速地染紅了地面。
茶館裡的客人大叫了一聲,紛紛出來看著突然暴斃的三人。
在拐角處的佟伯收起了飛劍,等著寧獨到來,說道:“寧小哥,請上車,我家少爺讓我帶你去青藤園。”
“好。”
胡然撓了撓頭,問道:“少爺,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要去青藤園摘蘑菇來著,是我記錯了,還是做夢了?”
寧獨笑道:“你做夢都吃啊,胡然,小心跟胖子那樣胖。”
“才不會!”
佟伯待寧獨跟胡然上車後,轉頭向著圍觀人群那裡看了一下,目光裡有了些疑惑與敬佩。他疑惑寧獨為什麼知道他來了,敬佩寧獨的膽量與行為。
少爺交代的事情總算辦妥了,佟伯也可以稍微鬆一口氣了。只是身為三境修行者的他,公然在街道上殺人,事情處理起來就會相當麻煩了。
“駕!”
馬車穿過街巷,迅速地向著青藤園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