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壽低下頭去,看著岑十三柔長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移動,嘆口氣道:“你也是不容易,岑家對你太過分。”
“我被扔到鄉下直系旁支,說是每年給錢養我,那錢哪裡會落在我手裡,還是頂著旁支一個庶出的名義,鄉下孩子們不知道這裡面的關係,合起夥打我,從小我就經常頭破血流,也沒地去告狀,只能自己偷偷找來草木灰找點破布包紮了事,後來有了一番奇遇,偷著學會武功,從此就很少受傷了,”
“奇遇,就是遇到漕幫的人?”
“是,我偶然救了一位重傷的老人,想不到他是漕幫的副幫主,教了我武功,還安排我加入漕幫,從此我就用兩個身份活著,一邊是岑家庶出的岑十三,一輩子都要給岑家當牛做馬,另一個身份就是江南漕幫的堂主黃天蠍,我喜歡蠍子,看著多脆弱的小傢伙,一旦惹怒了,直接給你一根毒針,我一直期待有一天像蠍子一樣,狠狠地回擊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傷害過我的人。”
說到這,岑十三忽然握住增壽的手:“答應我,不要生我氣,我們是一樣的,只要我們聯手一定能成就大業。”
增壽冷不丁被他握住手,想抽出去胳膊又疼,只好由他握著,就聽岑十三繼續說:“我們一起攜手。”
“我?光桿欽差,現在你也看到城內形勢複雜,岑蓮官都被換了芯子,不會在被我蠱惑了,你又知道我身份,我實在搞不懂你為何非要和我聯手。”
“因為你……”
話沒說完,門開了,羅凡興沖沖地進來:“小六,你為救我傷到了,怎樣?我看看?”
他一眼看到岑十三緊緊地握著增壽的手,一想到增壽真實身份,腦子裡的火蹭的一下就竄了上來,走過來就去抓增壽的胳膊。
增壽嗷地叫了一聲:“瘋了啊,我胳膊疼。”
剛被岑十三處理好的傷口,繃帶處又滲出血跡。
羅凡撓撓後腦勺,一臉慚愧:“對不起,小六,我實在是太擔心你了。”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是皮肉之苦,我救你是因為咱們是一起從京城出來的,總不能真的將你丟了,堂堂一個朝廷任命的欽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叫我如何回京和朝廷交代?”
羅凡心裡苦澀,嘴上還在硬挺:“也沒什麼,是我太魯莽了,那岑九……”
想到岑九,他眼睛瞪的如同牛鈴。
“他怎麼還活著?怎麼可能?明明已經被夾在那暗道內,那種石壁,人夾在裡面能活才怪。”
“所以你眼睛看到的就未必是真相,也許一切都是幻覺,是天聖教的人使出的障眼法也說不清。”
被人換了芯子,還培養大批魂靈的事太過詭異,增壽不想給羅凡講的太清楚。
羅凡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可能……是當時太緊張了,又遇到,遇到這種邪乎的事。”
他說的輕描淡寫,擔心增壽看出破綻為他擔心,
一個家將被夾死在暗道內,一個家將就死在自己面前,眼瞅著血都被密道吸了進去,這恐怖的場景他怎麼可能忘記。
有時候,互相關心也需要坦誠和信任,一廂情願的為對方好,也許會害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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