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國璞不回答,轉身回去了。
於是增壽帶著一腦門子官司回到住處,進門柏師爺就告訴他,羅凡和白嘉年出去至今未歸。
這人怎麼都這樣。說話吧,都說一半留一半不說明白,做事又都是莫名其妙,他們兩個大男人出去逛一天,這都逛的什麼勁啊?還有岑國璞的提醒,很明顯暗示白嘉年對自己不利,他會如何對自己不利呢?
增壽百思不得其解。
柏師爺知道他心情不佳,也不敢在院子多停留,訕笑著說去灶房看看晚上吃什麼。
剛進了灶房,忽然想到什麼,急忙跑出來道:“六爺,中午秦姑娘派人送來一封信。”
秦九的信?
增壽哼了一聲:“這臭丫頭,和她舅舅家去了就再沒音訊,這都去了多久了才給我來封信,信呢?”
“在我房裡。”
柏師爺興沖沖地又顛兒進自己屋子,取出一封信雙手呈給增壽。
增壽接過信開啟後看了幾眼,眉頭不由自主地擰在一起。
“六爺,可是有什麼事不成?那家對秦姑娘不好?不能吧,怎麼都是國公府的姑娘。”
增壽擺擺手:“沒你的事,該幹嘛幹嘛去,嗯,去叫廚子給我熱一壺黃酒。”
增壽拿著信回到自己房間,坐下後仔細又看了一遍。
秦九說自己在舅舅家一切都好,就是前幾天聽她父親的信上提到一件事,說上面的人忽然走的近了,之前上面的人並不和睦,現在也不知怎麼地就一家子親親熱熱的。她還說都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也不曉得是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能讓那家人小叔子和嫂子都高高興興,想來一定是個大好事。
這話說的含蓄,增壽看明白了,她從駙馬爺那得到訊息,說兩宮和誠親王,這寡嫂小叔子忽然間成了統一陣線。誠親王是大行皇帝駕崩時候選的顧命大臣,和兩宮的關係一直不睦,是什麼樣的利益讓這兩邊的人站在一起了呢?
增壽伸手按按眉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利益呢?
忽然,他眼前顯出白嘉年義薄雲天的樣子:“這些年朝廷為平叛,國庫虧空,兩宮太后和萬歲爺,就指望這筆錢充實國庫呢,這一切就都壓在咱們的肩上。”
是兩宮和萬歲爺的意思還是兩宮和誠親王的意思呢?
之前小皇帝可是派過人專門給自己傳旨,要自己奉旨查案,其他人不得干涉的,從這點上看,小皇帝很想拉攏自己這個堂叔,若是他派白嘉年來,怎麼事先沒有透漏一點風聲?
想到這,增壽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如果白嘉年出現是個圈套,這個套人家早早就做好了,專門等著自己往裡鑽,不言而喻,那事先佈局的人只能是誠親王,他盼望自己死在天京,難道這就是兩宮和誠親王之間永遠的利益?自己就是那利益。
可是,我一個沒有封號的宗室紈絝,怎麼就成了兩宮的眼中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