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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暈船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如果不胡鬧折騰就不會被打發出京,不打發出京就不會坐船,不坐船就不會……暈的昏天暗地啊。

躺在床上,增壽發出痛苦的哀嚎。

“六爺,喝點水吧。”初七端著茶水過來。

“嗷……”

一聽到水,胃裡又開始翻騰。

“爺這樣,不吃不喝,吃啥喝啥都吐,倒是像我娘懷我弟弟時候。”

增壽瞪她一眼,卻見初七提到她娘,她弟弟,一張平淡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增壽想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他忍不住問:“你弟弟呢?”初七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低聲道:“沒生下來,我娘那時都要生了,我爹出了事,我娘當時就見了血暈過去,我弟弟……”她咬牙切齒:“都是岑國璞做的孽,這仇我一定要報。”

增壽嘆息著:“你那時還小,未必知道的那麼清楚,你如何確信你爹沒有臨陣脫逃?”

“大人!”初七將茶碗放下,噗通一下跪倒在增壽床前,倒把增壽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我最討厭別人跪來跪去。奶奶個腿兒的,自從離京,只要遇到人跪我就沒好事。”

“六爺,那年我十歲。”

增壽點點頭:“哦,那你現在十七歲了。”

“我哥哥十四歲就中了秀才,我那年十歲,我娘當時壞了弟弟,已經有七個月了,我們全家都很歡喜。只是我爹那段時間總皺著眉頭,憂心忡忡,人也開始消瘦。哥哥背後和我說,天聖教的匪徒已經離這不遠了,讓我不要為瑣事去煩我爹。我娘說既然這樣,先把我哥哥和我送回老家去,她陪著爹爹守城,我爹不同意,要我娘帶我們一起走,後來又說我們全家都不能走,他是縣令,若是縣令的家眷都走了,全城的人心就要散了,我娘當時聽了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紅著眼睛說死也要全家人死一起,我爹要做忠臣,她就帶著全家人做忠臣的家眷。”

初七說到這,眼淚掉了下來:“大人,你說,我父母做出這樣決定,我爹怎麼可能臨陣脫逃呢?我們全家都沒走,我爹是在縣衙被抓的,根本就沒逃走,”

增壽吃了一驚:“你確認?”

“我親眼看他們把我爹帶走,我哥哥出手去攔,被一個大鬍子兵一刀就給砍死了!”初七說不下去了,頭抵著床鋪,雙肩抖動,低聲啜泣著。增壽猶豫一下,手伸出去停在空中過一會才僵硬地拍了初七後背幾下:“好了,好了,誰都有傷心事,別想那些了。這事我會調查的。”

初七抬起臉,滿臉淚水,眼光閃亮:“大人不會騙我?”

“當然不會,我將來要想飛黃騰達,必須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還有什麼是比撼動岑國璞這樣的大人物更驚天動地的?”

初七一愣:“大人,您真的不在乎將來身份暴露會……”

“閉嘴。”增壽厲聲道,“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你若再有這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掐死你。”

“是,奴婢知道了。“初七低下頭去。這些天她放鬆了警惕,忘記這位主子喜怒無常,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人啊,要足夠強大,強大到做什麼都是對的,錯也是對的。”增壽像是自言自語。

這時船又劇烈晃悠一下,增壽踉蹌著往門外跑,初七在後面喊:“六爺,吐盆子裡吧,別折騰了。”

增壽趴在船頭又是一番嘔,順子在後面拍著他的背,初七遞過來茶碗:“六爺,漱漱嘴。”

說著又用帕子在增壽嘴邊按了按,增壽喝了口水,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的,忽然看到對面,水咕嘟一聲嚥了下去。

順子喊道:“六爺,您甭嚥下去啊。”

初七順著他眼光看向對面,咦了一聲,接著咬牙切齒:“姓岑的!”

不遠處有一艘大船,看著比他們這艘還要大,兩層雕欄畫棟,很是壯觀,那二層船舷前站著個白衣男子,頭髮只別了一隻簪子,江面上風大,吹的他白衣飄飄,很有點仙氣,正是岑十三。

岑十三也看到了增厚,微笑著朝他揮揮手,好像還說了句什麼。

增壽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