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烈心下里嘀咕,要見林玉春一面何其之難,難於上青天一般,他實在是不知道,林杏並沒有騙他,林玉春自從歸隱山林之後,非他要去見對方,才會現身去見,對方想要見他,多不可得,即便在百花谷中等上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許還是見不到,林杏早已洞悉申屠烈的目的,乃是要與林玉春商量碎片的安放問題,這個問題用不到林玉春與申屠烈碰面相商,林杏足以擅作主張,那便是一個字,不!
碎片,聚集一處,違背祖宗家訓,試問誰敢欺師滅祖,將碎片交由連橫派保管?
在中國古代,祖宗家法,乃是一座大山,誰人也不能逾越而過,不孝之人,無不被人唾棄,即便到了現代,祖宗遺址,仍是相當重要,後世子孫,不敢輕易違背。
林杏知道林玉春不會同意此事,那麼見他,便是無稽之談,申屠烈若是去了,等上幾個月,見不到林玉春,定然會知難而返,如此,林杏也沒有違背自己的意願,不算是欺騙申屠烈。
申屠烈心中揣揣,愁眉苦臉,說道:“林賢侄,若是林老爺子,一年半載,也不出現,那我怎能等那麼長時間,現在十二大門派與天下武林結盟,對抗魔炎教派,乃是勢在必行,刻不容緩,別說一年,就是半年之內,誰又能料想到,中原武林,會變成什麼模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儘快見到林玉春老爺子嗎?”
林杏搖搖頭道:“除了這個辦法,別無其他辦法,若是申屠掌門,真有此心,一定要去百花谷相見不可,不過,我看此時也不用驚慌,著急,我爺爺想來行蹤鬼魅,連我也找他不見,不如,申屠掌門先忙江湖上的大事,說不定我爺爺那天心血來潮,會主動先見。”
申屠烈知林杏是在寬慰自己,苦笑道:“林玉春老爺子,若是想見,只怕早就出現了,何必要我找這麼長時間,我看不如這樣,我讓人前往百花谷,等待老爺子,而我在江湖上,繼續率領群雄抵擋魔炎教派,這樣等林老爺子想要相見,那便不會錯過了。”
林杏道:“如此甚好。不知道申屠掌門,要拍誰前往?”
申屠烈心想:“我派去的這個人,地位在我連橫派裡,肯定不能低了,當屬我的同輩,若是派我的弟子去,對林玉春老爺子,豈不是大大的不敬。”選來選去,只有一個人最為合適,申屠烈說道:“我有個兄弟,或許可以代勞。”
林杏對江湖事事,洞察熟悉,申屠烈的兄弟,便是申屠筱,江湖上,也是個響噹噹的角色,實力倒是不如申屠烈這般高,為人謙遜,重情重義,申屠烈派他去,那是上上之選,林杏道:“莫非是申屠筱老前輩嗎?”
申屠烈嗯了一聲,說道:“不錯,近些年
來我弟弟一直跟隨在我身邊,幫我處理一些幫派上的事情,結交了不少江湖上的豪傑,他這個人素來仰慕名門英雄,對林玉春老爺子的醫術,即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若跟他說了,他定然準備了厚禮,欣然前往。”
林杏道:“申屠筱前輩,在江湖上名氣頗高,我素有耳聞,若是能有他去,我看最好。”
申屠烈哈哈大笑,心情登時愉悅,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等晚些時候,我便與他去說。”申屠烈解決了此事,心中舒暢,轉頭過來,看了看陸謙玉。
陸謙玉頭腦清明,知道申屠烈向林杏提完,轉眼要向自己施威了。
申屠烈對林杏還算客氣,那是因為林杏上面,還有一個林玉春,作為一個老前輩,林玉春在江湖上的地位頗高,申屠烈乃是一個晚輩,怎敢輕易得罪了林玉春,得罪了他,便那是得罪了千百個給林玉春和林杏救助過的英雄好漢,林玉春老爺子一生行醫,救死扶傷,天下武林,無不對他敬仰,試問這樣一個高風亮節,大德大行之人,誰敢對他不敬?
可自己呢?
當年祖先陸星河在世的時候,陸家也曾經在江湖上隻手遮天,不可一世,一部《千軍破》劍法,令人望塵莫及,頂禮膜拜,可到了陸銘這一代,便有衰敗之象,不過靠著祖先的光輝,陸家仍可以偏安一隅,讓群雄景仰豔羨,而到了自己這一代,竟然落魄成這個模樣,連自家的府院都給人霸佔了去,倘若這些人真有本事,陸謙玉仍不能如此憤怒自責,像武陵風,武陵雄,陸刃這等貨色,又憑什麼,還不是當時陸謙玉實力不濟,技不如人,大大的給陸家列祖列宗丟人,《千軍破》九章劍法,陸謙玉只學會了前面三章,若不是後天,因為種種機緣奇遇,領悟到了無劍之道,學到了一點皮毛,靠著那點花拳腿腳,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報仇雪恨?
申屠烈果然對陸謙玉施威,但辭令中,甚是客氣,陸家畢竟是十大家族之一,當年陸星河又靠著《千軍破》縱橫武林,數十載,他師傅敗在《千軍破》之下,至今令他仍然心有餘悸,申屠烈倒了一杯酒,遞到陸謙玉面前,陸謙玉端起酒杯,與之相敬,申屠烈緩緩說道:“陸賢侄,陸家遭遇,令人汗顏,陸賢侄只需一句話,我立即派人,幫你奪回陸家,將陸家叛徒抓起來,交給你親自發落不可。”
陸謙玉飲下烈酒,面露難色,說道:“申屠掌門,大可不必,陸家身在麟州,那是搬不走,抹不去的,以前是我不學無術,上了奸人的當,今時不同往日了,對付區區一個陸刃和武家兄弟,我還不用費多少力氣,若是我想,便可以奪回陸家,只是現在,大敵當前,這些瑣事,且放一邊,只等以後空
閒了,再去找他們算賬,那也不遲,申屠掌門,乃是一番好意,我心領了,心裡歡喜,可要是因為此事,而麻煩連橫派出面,可大大不該。”
申屠烈沒想到陸謙玉會一口回絕自己,心道:“這陸小子,表面上看起來,柔弱不堪,可骨子裡卻還有一股鐵血,該是不好應付,那我要陸家的碎片,只怕是要大費周章了。”申屠烈說道:“我聽兩個孩兒說,陸賢侄的劍法高超,躋身江湖一流好手,綽綽有餘,卻不知道,陸賢侄竟然如此自信,難道陸賢侄的劍法,真的已入境界,那我申屠烈今日,可想要大開眼界,不知道陸賢侄,能否讓我如願?”
“區區一點小把戲,如何敢在申屠掌門的面前,班門弄斧,我這劍法,與陸家劍法,略有不同,說起來,不怕申屠掌門笑話,陸家劍法,在傳承過程中,大量遺失了,至今只剩下一小部分,我按照上面的劍招學習,實在不足以行走江湖之用,後來只好捨棄了不用,改學其他劍法,雖有小成,可與江湖劍法大家比較起來,那就是在諸葛亮面前玩智謀,魯班面前弄大斧,自不量力了。”
申屠烈哈哈大笑,說道“陸賢侄,無需自謙,今日,酒是沒有辦法再飲了,我看陸賢侄還是露出一手,讓我大開眼界,也好滿足我的好奇心啊。”
林杏忙道:“謙玉,申屠掌門,既然想看看你精妙的劍法,你還推辭什麼,索性露上一手。”
陸謙玉知自己躲不過,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怎可如此不知趣,那就演上一手,申屠掌門可要給我指點指點其中的不足之處。”
申屠烈微微笑道:“自然,自然。”
陸謙玉拔出孤寒,來到廳室中央,這地方甚大,舞劍合適,他起手擺出了一個叫劍招,劍尖向上,左手放在胸前,作為起手招式,自己舞劍,畢竟與臨陣對敵不同,舞劍要有起手式,收手式,其中一招一式,都要慢,讓別人看得清楚出,而陸謙玉現在用的乃是無劍之道,什麼是無劍之道,那便是無招,左刺一劍,右刺一劍,腳步凌亂,出手全無蹤跡,落點全無邊際,舞起來肯定不好看,而臨陣對敵,這樣的招數,便可以殺人於無形,破解天下劍招,陸謙玉在申屠烈面前,想要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只好用出《千軍破》裡面的招式,一步步,按部就班的用出來,說道:“申屠掌門且看。”
申屠烈看了前面兩招,便已發現這是《千軍破》之中的招式,只見陸謙玉,向左踏步而出,去一個身位,斷劍拉刀半空,橫劈下來,到達腰部,陡然走上,齊眉位置,又橫著一掃,一掃之後,接著跟上腳步,往前探刺,刺又拉回,劍走圓弧,從右揮擊,同時身體轉個半圓,這一番舞動下來,劍
招雖慢,連綿不絕,自第一招之後,一變再變,一招三變,將《千軍破》之中蘊含的種種殺機,一步步的演繹出來,若是應對敵人,這一手打下去,劍招連綿不絕,對方肯定要手忙角落不可,申屠烈越看越靜,瞪著雙目,他雖然用刀,但對劍法頗有研究,眼見陸謙玉以最後一招一劍三點而收,頓時大叫一聲:“好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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