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的男子,忿然作色,罵道:“這娘們的確是該殺,只是兄弟,你殺了人,當地官府,怎能不管,以後,你要怎樣,我看你來到此處,可是有了出路?”
劍男道:“官府哪能不管,你當那個賣豬肉的老張是什麼人,他弟弟是縣裡衙門的捕快,那捕快也是個小白臉,從弁勇做到捕快頭子,才短短几年光景,驕矜的很呢,那光面比縣太爺還大。我殺他了哥哥,他焉能放過我,但是我跑得快,他那種酒囊飯袋,還能把我抓了,做夢去吧,哈哈哈。”
刀男道:“那是何解啊,他一個小卒,如何能平步青雲,莫非他有些其他本事,能夠得到衙官的親睞?”
說到這裡,劍男笑了笑,說道:“去他孃的狗屁,他會個爪爪,兄弟說他是得到了縣老爺的親睞,莫不如說他,得到了縣老爺姨太太的關愛,那小子,天生一張俊俏的臉,可比潘安,面板白的好像是玉佩,身子骨練的也好,聽說床笫間的功夫了得,當了小卒之後,不知道怎得,就跟那縣太爺的姨太太勾搭上了,那小賤蹄子,有些姿色,身如細柳,臀圓胯大,保準兄弟見了,一眼就能瞧上,可憐了那個老衙官,老眼昏花,考取功名,四十餘年,一直不得及第,趁著家裡有些資產,花了全部的家當,買了一個官,六十歲,剛當上縣太爺,你說是笑話,還是不笑話,糟糠之妻死後,娶了這一門小的,稀裡糊塗,坐了王八,還不知道呢。”
刀男道:“有趣,有趣,小老倌,還能活多少年,怪不得那姨太太,要找個姘頭了,一大把年紀,還想著坐擁鮮花,哈哈哈,他不當王八,那就怪了。”話音一轉,這人又說道:“我說兄弟,你一直在外,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兩個,尋個去處,闖下一個名堂,到時候,金子,銀子,女人,要什麼沒有?”
劍男說道:“不瞞兄弟你說,我是做夢都想,苦於沒有好去處,誰能收留咱們,就咱這點武行,對付對付尋常人成,遇到了高手,咔嚓,咔嚓,咱們就歇菜了不是,都說闖江湖,闖江湖,一入江湖深似海,刀光劍影幾人還?”
刀男道:“非也,兄弟,你可想錯了,咱倆也算是萍水相逢,不如結拜為兄弟,我正有一大好前程,就問兄弟你敢是不敢吧,常言道,刀頭舔血,榮華富貴,咱們這等人,沒個好家境,還想鹹魚翻身,除了拚命,還能怎樣,若沒有破釜沉舟之勢,一輩子受窮。”
劍男聞言,臉上大悅,一拍桌子,驚得四座激靈,紛紛投以不滿眼神,劍男哼了一聲,說道:“兄弟,你說的不錯,老子這條命,如此活下去,可要糟了,人活一世,憑什麼,別人有美女佳人,大把的銀子,嘩啦啦的,咱們就活該,死了老母,跑了妻子,做牛做馬,那陳什麼的不是說的好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兄弟跟你一起幹了,你說吧,去處在哪。”
陸謙玉原本要走,不想與這倆放浪形骸之人耗費時間,但又聽得有趣,故而靜靜等著,那使刀男子道出實情,這一等,可不要緊,真讓陸謙玉打聽了除了一些眉眼
刀男話音轉弱,細如嗡嗡,怎料,逃不過陸謙玉的耳朵,這人道:“兄弟,我跟你說,這事,可不能到處宣揚,否則有性命之憂。”
劍男點頭如啄米,說道:“你說,你說,我不宣揚就是。”
刀男往陸謙玉這邊,乜斜一眼,因為陸謙玉是一身江湖打扮,身上還揣著兩把劍呢,他怕陸謙玉是武林中人,聽了去,反遭口舌,只看陸謙玉,好整以暇,呷茶看著外面,似沒有聽到,這才放心,說起來:“兄弟,我實話跟你說,現在江湖上,興起最大的勢力是那個,不錯,是魔炎教派,人家坐擁漠北,才短短几年呢,打下了半壁江山,目標是拿下整個武林呢,雖說中原武林,很多門派,組建了一個叫做武林盟的,可我聽說,武林盟最近和魔炎教派打了幾場,那是贏得少,輸得多,眾多門派的高手,死的死,傷的傷,大勢已去了,莫不如我們一起往北方去,進了魔炎教派,先從小卒做起,只要咱們能在戰場上保住性命,會溜鬚拍馬,有眼力見,不愁不能晉升個小隊長,隊長之流,比及,魔炎教派佔據了整個武林,你想想,咱們都他孃的是元勳,誰敢與咱們耀武揚威,從此豈不是發達了麼?”
劍男一摸下巴,說道:“好,這個路子好,咱們就進魔炎教派,我學了幾手功夫,本想有朝一日,當個大俠,殊不知,這武林之中,魑魅魍魎,橫行霸道,真是正義之輩造誹謗,衣冠禽獸受待見,去他媽的,老子也不當俠客了,老子以後也要當魑魅魍魎,只要女人不跑,人家不欺負,這輩子就死了,也值得了。”
刀男大樂,拍拍對面人的肩膀,說道:“好兄弟,遇到正事不猶豫,是個真漢子,咱們不說了,這就走。”
劍男問道:“這就走了麼,咱們去哪,莫非直往漠北去麼,那可不咋樣,兄弟身上,加起來不到十文錢,少了盤纏,咱們只靠雙腳,要走到何年何月去?”
刀男露出鄙夷之色,說道:“不就是銀子麼,哪有很難,咱們先去弄一點錢,在這大豐鎮中,少不了有錢的人物,咱們兩個,都有兵器,晚上抹黑穿窬,把刀往他們脖子上一架,要多少沒有?”
聽到此處,陸謙玉怒火高漲,心想:“這倆人,要走邪路,我若不加以制止,終究有人要被害了,不見還好,既然讓我遇到了,算你們兩個人倒黴。”眾目睽睽之下,不是出手的時,陸謙玉暗中盤桓,等這倆人走了之後,默默跟上,覓到一處僻靜的地點,將倆人毆打一番,妄動殺念,嚇一嚇他們,講明利害,只要他們肯回頭是岸,不如劫人財務,不與魔炎教派同流合也就了了,或多或少,正是那劍男那一席抱怨中原武林的話,多少在陸謙玉的心中推動了波瀾,觸及到了陸謙玉的神經。
倆人商量一番,聽來是城東有個富戶,叫做王友善的,做米麵生意,家財萬貫,又生個漂亮的姑娘,及笄年華,待字閨中,乃是一唇紅齒白,明目光鮮的處子,於是,定下好計謀,晚間便去王友善家裡,打一場秋風,再把處子奪來,享樂一番,劍男放火,刀男趁機溜進去,專找王老爺,將他擄走,帶到城外破廟,催逼款項,少不得一兩千兩銀子,放火之後,再由劍男來到小姐處,使用迷香,迷暈了小姐,一併帶來。
兩人離開了茶樓,邊走邊商量,陸謙玉等了須臾,見倆人離遠了,才會鈔離開,一路跟隨,可惜倆人光明正大,絕不避人,只走大路,路上行人太多,陸謙玉不好動手,緩緩東行,半個時辰,來到東城,其時,天色已昏,暮色捲來,天外,好大一片紅紅的雲彩,預示明日,將是個晴朗日子,陸謙玉興致大起起,又是救人關鍵,便忘記了與眾人的約定,事出有因,不可陸謙玉失信。
他跟著倆人來到一個驛站,倆人狼狽勾搭,一起進入,陸謙玉則從走上們,拔地而起,從屋簷上捏腳而行,看準了倆人的房間,剛要下去,就看見倆人出來了,手上多了一些物件,火石、迷香等都在劍男的手中,刀男則一身輕裝,短刀窩在懷中,外套一條袍子,決不漏不出來,陸謙玉知道這倆人,色膽包天,不時就要動手,心想:“我此時還不動手,真等大火燒起來,再去搭救,豈不壞了王家的屋宇。”
下方天井,正巧無人,陸謙玉不必在等,剛要下落,忽見左首瓦上飛過一條身影,急速往南去了,陸謙玉微微一愣,看見這人背影,竟然有七八分熟悉,可不是伴當,細細琢磨,暗叫不好:“此人很像是魏斌。”陸謙玉喜出望外,心想:“魏斌乃是白旗旗主,與谷憐生交好,當天晚上,谷憐生遇襲,魏斌下落不明,他若活著,定然知道發生了何事。”於是,顧不得下面兩個丑角,往左首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