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柳河山變臉比翻書還快,他皺紋攀援的臉上見不道一絲表情,嚴峻的像一個冰坨,他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破口大罵,“你個龜孫,對你柳爺爺太不尊重了,居然叫我瘸子,你死定了。”
“柳河山。”黑衣男壓抑著怒火,笑道,“你和秦老三,那點恩怨,搞得江湖上人盡皆知。我還知道你那條腿是怎麼瘸的!”
“那麼,必須得殺了他。”秦老三喊道,“柳河山,你聽到沒有,必須殺了他。”
柳河山點點頭,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他說,“你喊什麼喊呀,我瘸,但不是耳背。”
“我來這,可不是聽你們兩個囉嗦的。”黑衣男瞥了瞥長劍,一點寒芒正映月。他說,“柳瘸子,識相的就給我快點閃開、小心我這凌霄劍,傷了你這個老殘廢。”
“那麼。”柳河山發出一聲陰笑,“就讓我來會一會,江湖人稱凌霄花,花千鬼的劍吧。”
黑衣男,正是那凌霄花,花千鬼!
陸謙玉哪聽得這什麼名,什麼號。
他問小刀:“他是凌霄寶殿裡的誰?”
“凌霄花,花千鬼!”小刀說了一遍,接著揉了揉太陽穴想了片刻,說,“色鬼,惡鬼,酒鬼,這些鬼我都見過。花鬼又是什麼鬼,我沒聽過。不如我們回去找我爹,他肯定知道。”
“回什麼回?”陸謙玉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下,小刀疼的低頭,陸謙玉接著說,“見到敵人就跑,這算是逃。留下兩個老人家跟那個黑衣男戰鬥,這種不仗義,有損德行的事兒,也是你爹告訴你的?”
“那怎麼辦?”小刀聳了聳肩膀,他說,“陸大哥,你有傷在身,我又肯定打不過他。剛才我差點就見不到我爹了。”
“打不過也得打!”陸謙玉按著小刀的肩膀,他嚴肅又不失和藹的說道:“江湖從沒有給人設計退路,逢敵亮劍,這是規矩。”
“你不是剛進入江湖嗎?”小刀詫異,到底是誰給了陸謙玉勇氣?
“總之,我是一入江湖,就出不去了。”陸謙玉瞥向黑衣男。此間,柳河山正在用他的柺杖與對方的長劍對決,打的不可開交。他繼續說,“逃也許是別人的江湖,而我的江湖裡,只有前進這兩個字。”
小刀哦了一聲,可能還是不太明白,他問:“那我能幹什麼?”
“跑!”秦老三搶著說。他此刻站在了門樓邊上,懷抱撫瑤琴喃喃道,“凌霄花綻放之時,必然有生命隕落。可能是敵人,也可能是自己。那老鬼在江湖上除了好事什麼都做,殺人無數。這是一場硬仗,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只有逃!”
陸謙玉詫異,“他真有怎麼厲害?”
秦老三落到地上,微微點頭,“很厲害!我與柳河山縱橫江湖數十載,雖沒與他交過手,但能全部接住我銀針的人不多。眾口皆傳,花千鬼,習得一套詭異的劍法,凌霄花便是他的絕技,多少劍客,不信邪,曾找他決鬥,最後都銷聲匿跡了。”接著,秦老三又問,“你們怎麼惹上了這個瘟神?”
“是啊。”陸謙玉瞅了瞅小刀,小刀眨著無辜的大眼似乎是在說,不是我!
陸謙玉疑慮重重,既然是這麼厲害的人物,莫非真是陸刃派來的?
他問小刀,“有沒有可能是你爹的仇家?”
小刀搖搖頭,“我不知道。”隨即,他笑道,“有可能吧,畢竟我爹那麼厲害。”
秦老三撇撇嘴,“哪個是你爹?”
“老刀,黃大年。”小刀挺起了胸膛,傲慢的說,“我是小刀,黃少年。”
陸謙玉驚訝,這還是真是一對親父子!
“原來是他!”秦老三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長鬚,他表情神往的說,“江湖人生快刀斬,黃大年。”
“前輩知道我爹?”小刀高興道。
“沒打過。”秦老三搖搖頭,“等我們解決了花千鬼,我願意找他討教幾招。”
“前輩。”陸謙玉說,“既然敵人那麼厲害,你們為何還要戰?”
此間,他才算是看清了秦老三真面目。
他細長臉,皺紋遠沒有柳河山那麼多,故而顯得年輕,約四五十歲。下巴上留著一撮長鬚,隱約可以看見一道疤痕。此外,他的眼睛較小,說話時,眯成了一條縫。他雙臂交叉,十指修長,面板白皙,如果單看他的手指,陸謙玉發誓,他可能只有十八歲。“大概這就是他長期撫琴所致吧”,他想。
此外,再看他雙臂裡那把長琴,琴身漆黑,琴絃如雪,不見隱藏銀針的暗格。
“那麼銀針是從哪發出去的?”陸謙玉非常好奇。
“為何而戰?”秦老三疑問了一聲,慢慢的彎下腰,盤著腿坐下來。他把長琴放在膝蓋之上,調整著琴身的平衡。待一切就緒,他才淡笑一聲,“因為,我自稱是這江湖裡的大俠!大,為何存在,俠,又從何而來?皆在,你是不是敢直面比你強悍的敵人;要不要為這天下的弱者鳴不平事;肯不肯毫不顧忌的向惡人拔劍。你剛才說的好,江湖雖大,我們為江湖人,註定毫無退路。”說完,秦老三手指按在琴絃上,投放出犀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