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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石翁的意志

浪流倚在神像下方的臺子邊上,眼神空洞,兩條腿彎曲的向前伸著,枯草扎進他的褲腿,他感覺不到癢,露在褲子外面的小腿肌膚上佈滿了傷痕,老乞丐看著那些傷痕,不禁在一邊搖頭嘆氣。

“城中亂了。”老乞丐說,“你回去沒用,改變不了什麼。”

“真的死了嗎?”浪流語氣陰冷,他說,“你親眼看見的,還是聽別人說的?”

老乞丐伸了伸脖子,望著門口,天微微放亮了,黎明的天空掛著荒蕪的月亮。破廟裡傳來其他乞丐們的鼾聲。

“我聽說的。”

浪流聽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道聽途說,算不得數。”他支撐著地面,腿上的傷,好像驟然減輕了很多,他試圖站起來。他肯定的說,“我熟悉那個老傢伙,他強著呢!你不懂功法,所以不知道他拳法有多麼高超,他的劍法有多麼犀利。三十招。我跟陸謙玉都敵不過他三十招!”

他彎曲著身體,往前蹣跚了幾步,摸了摸身上,發覺酒葫蘆不見了,於是,他回頭去找,看見了老乞丐那張哭喪的臉。

“浪流!”他頓了頓,聲音低沉,緩緩說道,“別自欺欺人了,我是聽說你逃了出去,才跑到蘆葦蕩找你。但是陸管家真的死了!我親眼看見的。”老乞丐說完,浪流的腿彎了下去,他噗通跪在了地上。老乞丐去拉著他,卻被一把推開了。

“胡說八道!”浪流喊道:“別跟我開玩笑,我酒葫蘆呢?”他在一堆乾草裡翻找起來。

“不過!”老乞丐握住他的胳膊,仰起頭說,“陸管家是我見過的真正的英雄!”

浪流甩開他的手,他想喝酒了,他不記得酒葫蘆是不是掉在了蘆葦蕩裡了。如果是那樣,就太糟糕了。他說,“你真沒看見我的酒葫蘆嗎,就是那種很普通的葫蘆?”

老乞丐搖搖頭,他不知道浪流是不是在聽,所以他繼續說,“他倒下去的時候,像一座山塌了!”

“你有酒嗎?”浪流喊道,他的聲音像炸雷一樣掠過天空。破廟裡的乞丐都被吵醒了,但他們不敢出聲,繼續灰溜溜的佯裝睡覺。“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胡。我想喝酒。”浪流感覺自己的心有種莫名的空洞,急需用酒來填滿。於是他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腿上很疼,他咬著牙堅持,邁了幾步之後,他還是倒下去了。於是,他就向門口爬,爬了一會兒,他的腳踝被老乞丐拉住。

“你聽我說!”老乞丐聲音顫抖的說,“別這樣!”

“好,我聽你說!”浪流翻個身,躺在一束月光裡,冰涼的空氣吹著的頭髮,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眼裡噙著淚光,他驕傲的說,“他倒下去的時候像一座山塌了。”

在陸謙玉和浪流逃走之後,石翁獨自面對一眾敵人,陷入了一番鏖戰。

此刻,他毫無保留,平生所學,盡數展現,殺了一個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衝到他面前的殺手,往往敵不過一招,便倒在了長劍之下。

劍身之上滿是豁口,可依然鋒利無比,最後,從這位悠悠暮年的老者身上,敵人看見了一望無際的殺氣,他們膽怯了,推推囔囔,再也不敢妄動。

石翁站在屍體堆裡,平靜的望著一臉驚訝的陸刃,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笑容。

“你這個忤逆門楣的惡賊。”石翁揚起手中的劍,長血灑向了空中,落在了陸刃的臉上,“老夫這就替天行道,為陸家清理門戶。”

陸刃嫌棄的摸了摸臉上的血,笑出聲來,他對手下說,“爾等暫時退下。”於是,他的手下跑到了十丈開外的地方,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陸刃轉身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都綠了。他面向石翁時,詫異的說,“老頭兒,你這又是何必?念在你曾經服侍過我爹的份上,不要再攔著我了!等謙玉一死,陸家就是我的了,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管家,不是很好嗎。”

“八十三口人吶!”石翁跺著腳說,“他們都是陸家的子孫,你怎麼下得去手?”

“自我離開陸家,我就不再是陸家人了。”陸刃說。

“是你咎由自取。”石翁用劍指了指他,說,“孽障!你配不上陸家的姓氏。”

陸刃望著陸謙玉逃走的方向,發出冷冷的笑聲,“那個沒有父母的可憐蟲,值得你為他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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