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丹有瞬間提升武者十年功力之效,乃是江湖上人人趨之若鶩的寶物,試問,生死蒼茫,人間能有幾個十年,十年對於武者來說,足以改變他當時的地位,然而,元清丹最難尋的一味藥引子,居然是元清本人的心臟,心臟只有一枚,因此,元清丹也僅有一枚,無價無藥,江湖上不會有奇蹟,只有機會。
這位元清,是七八十年前的人物,當時號稱,醫魔,他一生學醫,但是不救任何一個人,全將歲月付水流,專心致志,孜孜不倦的尋求天道,他要逆天而行,他要尋找到第一種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的藥石,在經歷過無數的失敗之後,在使用過千奇百怪的藥引子之後,未嘗成功。
最後他將自己的心臟挖出來,命令他的弟子,將他的心臟投入丹爐之中,製作成了一枚血紅的丹藥,它就是元清丹,不具備長生之能,卻有著天下武人口齒流涎,欲罷不能的強大魔力!
林杏聽了林玉春的話,有些灰心,問他:“既然世間真有此藥,那麼藥在何處?”
林玉春冷笑,看向邱洛洛,邱洛洛呆滯道:“難道我清楚嗎?”
林玉春道:“元清丹在江湖上流傳了幾十年,當初得到丹藥的元清弟子,對師傅忠心耿耿,或許說他沒有勇氣,服下這枚丹藥,在幾十年煙雲莫測中,藥不知道怎麼的,落入到了邱凌雲的手中!”林玉春此言,如同巨石落水,掀起漣漪,眾人皆是心中一蕩,林玉春對邱洛洛說道:“你的父親,早就把藥吃了,不然,你怎麼能是天下第一,元清丹,可以提升五年的修為,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此藥正是突破瓶頸的最佳手段。”
邱洛洛哦了一聲,明白了,於是不再奢求,說道:“此事,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既然天下無藥,我們還是尋求實際辦法。”
林杏道:“能不用三才印記,那便不用,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林玉春猶豫著,彷徨著,思考著,他在心裡翻閱中數十年來的記錄在心間的醫典,他希望可以在絕望的邊緣見到一絲曙光,他坐下來,視四周如無物,陷入到忘我的境界,林杏瞭解他的脾氣,對眾人小聲說道:“我爺爺,正在想辦法,讓他想想辦法。”
破軍王和陸辰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種落寞的光芒,其時,天高氣遠,山林之中,風自迴盪,一陣陣松子香味,沁透
心脾,令人周身輕靈。
邱洛洛撫摸著陸謙玉的面頰,發出一聲嘆息。
“沒有辦法。”忽然間,林玉春站了起來,像是從夢中醒來的人,他站起來,來到陸謙玉身邊,說道:“不能再等了,我們這就幹。”
陸辰和破軍王心意已決,兩人皆是瘦子,但突然間身軀變得異常高大,挺拔如山,他們二人向林玉春身邊聚集,等待他的吩咐。
林玉春道:“兩位朋友,數千萬人吾往以,咱們距離者各十代是越來越遠了,但他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做好準備了嗎?”
“不久之後,我將是一把老骨頭了,一身武功,只能抵禦這絕壁上的寒風,打不了搬到暖喝一點的地方去住,他是我陸家的孩子,陸辰獻身,義不容辭。”陸辰徐徐說道。
破軍王向邱洛洛注目,說道:“我離開魔炎教派,原有極大的苦衷,當時對教派心中只有恨,沒有愛,後來是愛之深,責之切。再後來,一切都平淡了,功名利祿與泥土有何區別,奧妙功夫,留知何用,現在,我倒是有些懷念在小仙登峰上的時光了,年輕的時候,做事全靠一股血氣,老了,下棋,心志如棋,人生如子,罷了,罷了,我就為這個年輕人,貢獻出一點綿薄之力。”
邱洛洛好生感動,眼圈一紅,說道:“破軍王叔叔,洛洛,謹記你的大恩大德。”
破軍王道:“糊塗,你叫我一聲叔叔,就是讓我為你去死,那也值得了,你無須感謝我,你是邱凌雲的女兒,邱凌雲對我有恩,若給他從一個窮山溝裡把我帶回來,我怎能有今天的地位。”
邱洛洛心道:“當初,破軍王叔叔,又是怎麼離開的小仙登峰呢,這真奇怪,看起來,他對父親格外的敬畏。”
邱洛洛正思考著,過去的事情,她幾乎是一片空白,又怎能穿透歷史的薄紗,去看時間的真相,而這個真相,早已在風吹雨淋的四季變化之中,一言不值了,正在這時,風夾雜著一個人的冷笑,鋪天蓋地而來,聲音波瀾壯闊,似乎是一陣陣的海浪,拍打著礁石,一個人徐徐從松林之中走來,他大步流星,步伐輕盈,長靴踏雪,窸窣近無聲,林玉春眉目一鎖,但見來人戴著一頂大毛,穿著黑色的大氅,纖細瘦弱的身子埋沒在大氅之中,兩者對比起來,氅顯得過於大了。
林玉春喝道:
“來者何人?”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山下有琴棋書畫四大高手把守,路上還有江湖三友攔截,這個人是怎麼上山的?
那人慢了下來,馬靴嚓嚓的踩在雪地上,默默無聞,只是渾身帶著一種衝擊力,萬馬奔騰一樣的衝擊力,他每走一步,便有一股氣流撲面而來。
破軍王、路很、林玉春往前邁了一步,將幾個晚輩攔在身後,邱洛洛探出頭去,目露詫異的光,大眼閃爍,嘴角微動,想要說什麼。
豈料,這時,一個黑影從此人身後衝過來,步伐凌亂,嘴上大喊:“兀那漢子,跟我站住,你可還沒有從無常大爺的鬼門關完全走出來呢!”
這人一頭蓬髮,身穿黑袍,手拿鋒利的薄劍,劍鋒上沾著中午的炙光,好一個“萬鬼出關”,長劍在他的手腕上抖了抖,一連次數了十餘劍,正式無常鬼的自創劍法《不動明王》,那人頭也不回,優哉遊哉的繼續前進,只等劍到身後,這才往前跨了一大步,十餘劍就此落空,無常鬼還招,口中念道:“少瞧不起人了,吃我一招明王十八層。”長劍如鬼魅,如驟風,襲擊這人的上中下,三路,這人冷哼一聲,顯得很是不耐煩,他一扯身上的大氅,轉身向劍招罩過去,大氅呼啦一聲,真氣充沛,竟然將十餘劍完全接下來,無常鬼大吃一驚,想要收劍再換一招,但為時已晚,大氅牢牢地把無常鬼的長劍裹挾,接著,這人右手雙指成駢,點向無常鬼的肩頭,無常鬼扭身躲開,卻不料這一手仍是擊中,不是無常鬼躲不開,是他躲開了,還是中招,無常鬼大吃一驚,整個手臂軟了下來,他習慣右手持劍,劍自己也握不住了,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這人把劍收入囊中,咔咔兩聲,那人以兩根手指,夾住長劍,長劍從中間斷開,來不及做出反應,無常鬼的身上,又給人連點了七八下,點穴書法,自成一派,怪就怪在了一個快字,無常深知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急忙喊道:“琴、棋、書、畫,皆已受傷,我攔他不住,各位可要小心了。”說完,胸口中了一掌,幸而這一掌對方不要他的命,他的肋骨斷了幾根,身體往後摔去,放眼江湖上,無常鬼——地無名,也算是一個劍術行家了,手裡的活計,出神入化,天賦又高,江湖裡的劍客,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但在此刻,他就好像是一個孩子膽敢與大人比較手腕,輸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