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商量,這是赤裸裸的命令。枯尊一聽,頓時就怒了,罵道:“別山之人果然囂張,欺人太甚!當年我被你師父諸葛文武禁足也就算了,現在輪到你這個黃口小兒也來教訓老衲,老衲一直不言,已是給足了你這二公子的面子,真當老衲怕了你不成?”
“逞口舌之力!”林冷口中飆出來幾個字,徹底將眾人給折服,也徹底將枯尊給激怒了。
只見枯尊雙拳緊握,周身元氣暴漲,衣衫無風自動,很快在身體範圍內形成一層層金色的光暈閃動,他突然爆喝一聲,雙拳齊出,朝著林冷就轟擊而去。
人未到,漫天拳影先至,在空中拳影快速變成一頭頭猛虎,張開一張張大嘴朝著林冷咬去……
然而,林冷只是身子一抖,背上的輪迴槍便射入了空中,帶著一聲刺耳的破空聲消失不見,眨眼間在林冷的身前形成無數的槍影,宛如箭雨一般,從天空射向地面,所過之處,虎頭破,拳影消失。
突然林冷一抬眼皮,箭雨一般的槍影急速向前,朝兩邊分開,又快速圍攏,瞬間便把枯尊困在了槍影中間。
枯尊見狀,雙拳齊出,腳走游龍瞬間轟出百來拳,試圖攻破槍影,脫離戰圈,伺機再戰,然而頭頂處一聲刺耳的蜂鳴聲傳來,一把鋒利的長槍銀影快如閃電,從枯尊脖頸處瞬間穿破他的衣衫,直入地面,牢牢的將其拴住在槍柄之上。
枯尊心有不服,但他不敢亂動,擦著後背肌肉而下的槍身劃破肌膚,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倘若他再動一下,身上的衣衫就可能會盡數撕破,他年紀雖大,又好色,但這在眾多男人面前光著屁股的事情他枯尊可不敢消受,無奈他只好收功站立著。
“回去獨尊山十年不得下山!”林冷的聲音又起,眾人這才從震撼中醒來,面露恐色,卻無一人敢再有反駁。
枯尊和尚萬萬沒有想到,大喜之後果然藏有大憂,剛當上領主,剛過了十年期限,剛獲得自由,一眨眼又給自己再找了個十年,簡直是可笑至極。
想起那獨尊山中,一盞青燈,無數淒涼,他就暴怒不已,這一切都拜別山所致,於是便怒道:“別山的二公子果然名不虛傳,輪迴槍果然斷輪迴,老衲在此立誓,十年後定然毀你別山!”
林冷視若未聞,對於言語上的謾罵,威脅,嘲弄,譏諷他都覺得這是最無力的控訴,回頭看向墨影道:“小師弟,交給你了!”
墨影點頭,走上前,瞟了眼枯尊和尚問道:“我二師兄仁慈,我可就不見得了,該殺之人我必殺之,你枯尊就是這必殺之人!”
枯尊心中一咯噔:“你不能殺我!二公子已經有言在先,你若殺我,不怕天下人恥笑麼?”
“二公子是二公子,小少爺是小少爺,我二師兄禁足你十年,我自是遵從,不過與其你好手好腳不服,倒不如殘廢了雙腿豈不更好,這樣你就不會再行作惡了!”
說完,墨影伸右手成爪,氣息運作於指尖,朝著枯尊的腿部抓去,他的動作不快,而且很慢,僅用了三分的力道好像是在等待著某人的出現,有情無情皆在一瞬間!
突然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你不能殺他?”
墨影一聽,心中一喜,當即收回手,轉過頭,面帶寒霜看著說話之人道:“你要與我為敵?”
來人正是這枯尊之徒,不戒和尚。
他搖頭道:“不敢,和尚說話自當算數,你既然剛不殺我,我便不會與你為敵!但枯尊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又怎可不報,我待他受之便是!”
墨影心中一動,這和尚額頭眉宇之間不明的氣息漸漸明朗,本是重情重義之人,奈何跟錯了人。別山之人有度人之心,《炎凌心經》有度人之門,這天才和尚怎可不渡?這也是墨影當時沒有殺他的原因,跟二狗子口中所說的個子高留下來慢慢折磨毫無關係。
於是墨影說道:“你一直在我身後,應該有所聞了,這枯尊為奪得領主之位,全然不顧你的生死,我若心歹,你此刻已成灰燼,而他心胸狹窄,別人一句言語侮辱,就結果了別人的性命,小和尚你還覺得你師父是個高僧麼?”
小和尚不戒不語,他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的心中他一直以為認為枯尊乃當時高人,行的正坐得端。誰料他常年居獨尊山,真是被禁足不出的,並不是他告知自己的無慾無求,誠心禮佛。
第一次下山的不戒並沒有看到師父口中形容的江湖美好,也沒有見到孫不二說的那一抹春光,儘管只是懵懂少年的絲絲渴望。相反的全是醜陋,還有師父那虛偽的偽裝。
當美好的信仰一旦被最親的人踐踏時,不戒和尚心中有無限的失落與憤怒,他看向枯尊和尚說道:“你救過我,授我武功,我對你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可是徒兒從未想過你盡然沒有一句真話,我到底是誰?”
枯尊老和尚忽然目光黯淡了下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畢竟侍奉了自己多年的徒兒,說一點感情沒有,那鬼都不信?但是他不能說。
想到這裡,枯尊怒道:“我救你,養你這麼些年,你竟然相信一個外人的話,連師父說的話都不信了嗎?你這個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