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伯父,什麼都可以,但是這酒,絕對不行!”飯桌上,佳餚滿桌,酒香四溢,不過柳一條卻是很不客氣地一把將秦瓊這位老爺子手中的酒杯給奪了過來,壓在手下。
“呃~,”巴咂了兩下嘴,眼巴巴地看著柳一條手下壓著的酒杯,秦瓊小吞了口吐沫,在榻上躺了半月,月餘未沾酒味兒,現在好不易身子見輕,能站再次站起,老爺子,饞了。
“病者從醫,義父,這次就依了柳大哥吧。”親手沏了一杯熱茶端遞到秦瓊的跟前,封小乙也在一旁幫著勸說。
秦瓊好酒,每次用飯,向來都是無酒不歡,之前哪怕是病著,他也是酒肉不斷,太醫們多次勸說無果,反而遭了老爺子不少的喝罵,老子死都不怕,還會怕它一碗小小的清酒?
老爺子老來和善,近年來又少在軍中,休生養性之間,身上自是少了許多年青時的暴戾浮燥之氣,平日裡無論是瞧病,吃藥,出行,休整,一向都是從善如流,也少有找尋太醫們的誨氣。
不過,這也都是在不提酒的前提下。
凡事一涉及到酒水,老頭兒那是半點面子也不給,誰不讓老子喝酒,老子就對誰不客氣!
在座的一干太醫,包括太醫署令任秉承,沒有哪一個沒被老爺子難為過。
事實上,當看到柳一條毫不客氣地一把把老頭兒的酒杯給奪去的時候,任秉承身邊的幾位老太醫,面上已經露出了幾分竊喜,敢奪翼國公的酒杯,無疑於虎口拔牙,看你小子這次還不出醜?
“賢侄啊,這酒,真的,一點都不能喝?”出乎太醫還有在場所有下人的意料,或者說是讓他們全都跌破眼睛也不為過,秦老爺子非但沒有發火,反而是略帶著幾分乞求之色地開聲向柳一條詢問:“老夫已快有一月沒有酒水沾唇,這嘴裡淡得厲害,賢侄你看,今日,嗯,那個,能不能破例一次?”
“方才小乙兄已經說了,病者從醫。”從封小乙手中將茶碗接過,輕遞至秦瓊的跟前,柳一條沒有一點想要鬆口的意思:“不管秦伯父是不是翼國公,是不是我大唐的柱國重臣,在一條的眼中,伯父都只是一個病人而已。”
“知道知道,病者從醫,你是醫生如將,老夫聽你的就是。”看到柳一條這般堅持,秦瓊難得地服了一回軟,伸手將柳一條遞來的茶水接過,小飲了一口之後,嘴裡面輕聲嘟囔了一句:“誰讓老夫這次欠了你一條命去。”
“多謝伯父體諒!”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在老夫的面前,用不著這般地客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秦瓊抬頭滿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沒顧著在坐的幾位太醫,直聲向柳一條說道:“賢侄的事情,老夫已經聽小乙提過,既然是小乙的兄弟,又是羅嫂嫂的義子,以後你便安心地在這秦府住下吧,有老夫在一天,看他哪個小崽子敢來動賢侄一下?!”
言語之中,似有所指,一股濃濃地愛護之意讓柳一條心裡不由一暖。
秦瓊雖老,但是卻半點也不糊塗,柳家所遭遇到的事情,老爺子定也是看出了一些倪端,方才的這番話語,除了對後輩的一番愛護之外,多多少少地,也透著幾分報恩的意思。
救命之恩大如天,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秦瓊他們這些走過江湖的漢子,最注重的,就是這一份的情義。
當然,這也不排除那麼一分拉攏投資的意思,畢竟柳一條此次的強勢迴歸,不但救了自己,還連帶著救了別的幾個老骨頭,而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有他們在一旁明裡暗裡的護著,整個大唐境內,除了皇上那位明君之外,還有誰能動,敢動他們柳氏一族?
不管怎麼說,在官場上游浮了這麼些年,秦瓊的這些眼力和心思,還是有的。自知身體漸虛,少有光景,趁著自己還有些時日和影響,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替封小乙還有他的子孫後輩著想安排一番。
“多謝照拂,一條感銘於心!”沒有拒絕,柳一條略帶幾分感激地拱手躬身而謝。
不管怎麼講,也不管秦老爺子報的是什麼心思,現在能夠得到秦瓊秦府的支援與庇佑,對柳一條,對他們整個柳家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