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得睜開眼

秦念眼前依舊是那一片熟悉的黑暗。但卻沒有了劇痛，以及炮火的轟鳴，一切顯得那樣安靜。

愣了足足兩三秒鐘，秦念突然翻身過來，一陣嘔吐。身上有些許輕微的反射性抽搐和顫抖，後背不知道何時也出現層層冷汗。

嘔吐過後，秦念無力得癱坐在地，粗重得喘息。

過了片刻，他呼吸才漸漸平緩，整個人也慢慢平靜下來。剛才旁邊的汙穢之物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四周空間再次恢復安靜，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感覺好些了？”赫卡修的聲音在這處空間迴盪響起。

秦念沒有回話，腦海中還殘留著剛才那種強烈的刺激感覺。

赫卡修見秦念愣神不答話，輕笑一聲，自顧自得說道：“堅持了6分鐘，成績也還算是不錯。在這種強度的戰場上，我本以為你會需要多一些時間才能適應。但看你的表現，以前的訓練，終究不算白做。”

此刻，秦唸的腦袋已經清醒地差不多了，聽聞赫卡修的話，慢慢得站了起來，一臉惱怒得回了一句:“我適應你個錘子！那種事情是人能適應的了的嗎？”

作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對於槍械的恐懼是深入人心的。如果不是以前進行的那些鍛鍊，秦念感覺自己在那樣的場景中，可能只會恐懼得趴躲在原地，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感受著身上被冷汗浸溼的衣衫，秦念苦笑著繼續道：“你這傢伙這次安排的訓練強度提高也太大了，上一次還只是小隊規模的槍戰，這次就直接是兩軍對抗。不管是火力強度還是人數都提高了好幾倍，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按照上次那種訓練強度訓練不好嗎？”

“別做夢了。”赫卡修嗤笑一聲，言道：“上一次與其說是訓練，倒不如說是對你基本戰術素養的培養，讓你學習適應目前這個世界的主流武器。是怕把你直接扔戰場上，你連武器都不會用，站著讓人當靶子。”

秦念略微有些尷尬得一笑，他也就是隨便說說，沒指望赫卡修能同意。事實上，上次訓練結束，他就感覺有些奇怪，那次的訓練難度有些過於簡單，更多的是在學習，不像是赫卡修的風格。現在看來，原來重頭戲在後面。

“不過……”說到這裡，赫卡修微微一頓，沉聲道：“其實，現在就讓你進行關於危機感方面的鍛鍊，也確實是有些早了。但沒有辦法，我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秦念聞言，微微一怔，赫卡修雖然一直表現出一種時間的緊迫感，卻始終不和他說究竟是什麼時間不多了。

但赫卡修一直以來總是想盡各種辦法來提高秦唸的生存能力，而且時不時得提醒他時間的緊迫，卻也讓秦唸的心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有些不好的預感。

所以，每次鍛鍊的時候，不管嘴上是怎麼說，秦念都是傾盡全力去訓練自己。至少，不管是什麼時候，自己自身強大了，都不是什麼壞事。

秦念收回思緒，也不多做休息，隨口得說道:：“既然時間緊，那還等什麼，繼續唄。”

赫卡修一愣，隨即搖頭笑道：“你這個傢伙，倒還怪我了……”

隨即，四周黑暗再次開始扭曲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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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反正秦念自己已經徹底沒有時間觀念了。死了多少次秦念也沒記住，他只知道自己幾乎將戰場上所有的死亡方式給經歷了個遍。

有被敵人榴彈炸死的，有被子彈直接爆頭的，甚至還有被自己隊友誤傷打死的。從一開始的有些痛苦，不適應，到後來的平淡，麻木。

秦念以無數次死亡為代價，飛快地適應著戰場的節奏。整個人在槍林彈雨中穿梭，也慢慢開始得心應手。

就在秦念在一次衝鋒中，踩中了反步兵地雷，再一次被炸成碎片飛上天時。黑暗之中，秦念呼喊著赫卡修，要求繼續進行訓練。然而這次，卻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再開始訓練。

秦念又大聲地叫了赫卡修幾次，這次，赫卡修有了回應。

“這次的訓練就到這裡吧，我本來給你安排的是讓你分四次來完成這項訓練。畢竟，每一次死亡對你自身的精神狀態都是一種負擔。但你魂力的凝實強度以及適應能力，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這樣看來，四次的訓練，你或許兩次就能結束了。不愧是……”赫卡修感嘆道，卻說道一半戛然而止。

秦念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不愧是……是什麼？”

“沒什麼。”但很顯然，赫卡修並不想說這個，隨口敷衍道。

秦念見赫卡修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

在以前的交流中，赫卡修嘴裡也會偶爾說出一些他不理解的東西，但是如果是他不想說，即使自己追問了，按照他的性子，也不會多和自己解釋。

於是秦念轉而有些好奇得問道另一個問題：“你說的魂力是什麼東西，是指人的靈魂嗎？”

赫卡修思索了片刻，解釋道：“通常你們口中所謂的靈魂，其實可以就看做是魂力和精神力的總稱。魂力為本，精神力為輔。兩者相互獨立，卻又相輔相成。魂力和精神力的用途很多，也很重要，解釋起來一時片刻也講不完，日後我會一點一點慢慢告訴你。”

“你現在只用知道，你訓練模擬的這些場景，其實都是藉助你的精神力構建的。每一次的場景的變化和開啟，消耗的其實都是你自己的精神力。精神力消耗過多，就會損傷靈魂，過猶不及。”

秦念眉頭微皺，赫卡修說得這些他不太懂。但赫卡修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要求繼續訓練下去。

秦念隨意得擺擺手，開口道：“既然這次訓練結束了，那你現在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嘖嘖，真是個無情的傢伙，好歹也是熟人，連多陪我聊聊天都不願意。”赫卡修假裝嘆氣道，語氣中一副人心不古的模樣。

不過還是按秦念所說的，將秦念送離了這裡。

秦念聽見赫卡修的抱怨，面無表情，全當做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