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流水聲，戛然而止。

浴室門被推開，霍昭渾身縈繞著水汽，浴袍領口被拉到了最上方，脖子以下的面板是漏不了一點。

阮軟看著他這副嚴防死守的樣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是什麼欺男霸女的流氓嘛？

“軟軟？你在聽嘛？”電話那頭男人溫潤的嗓音在房間迴響，霍昭這才看見她放在耳邊的手機。

“在，淮川哥你說……”

季淮川，季家。

霍昭聽著她甜甜的聲音，腦海裡閃過兩人在一起相處時的模樣，心中剛生出的那幾分意動逐漸下沉。

她喜歡這種？

他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輕輕掀起被子，布料的摩擦聲在房間裡放大，緊貼著床側躺下。

天花板上，水晶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霍昭腦海中思緒飄動，想起了之前偶然碰見王媽為了一部電視劇又哭又笑。

那劇中的男主角似乎就非常貼合季淮川。

當時他並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一個虛構的角色瘋狂，雖然現在也不太明白，但，似乎女生都喜歡這類？

霍昭心中猶疑。

“……淮川哥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

阮軟收起手機，就看見男人整個身體繃成了一條筆直到不能再筆直的線，正拿後腦勺對著自己。

由於是側著身體，寬肩窄腰的比例在薄被下倒是難掩幾分。

她看了看中間還可以躺下兩個人的距離，悄悄向男人的方向挪了挪，語氣揶揄地開口道：“你是準備破吉尼斯世界紀錄嗎？”

霍昭不解的昂頭，“什麼記錄？”

“世界紀錄。”

“記錄你在床上創造了一座世界大峽谷，比雅魯藏布還大呢。”

霍昭眨眨眼，回頭剛要動作，“哎哎！別動，你這一動可就縮小距離了，快快快，再往外躺躺。”阮軟嘴角微扯，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下好了。

霍昭明白她是在陰陽怪氣，心中卻鬆懈了些，慢慢浮上一絲歡喜。

她是想要自己靠近些？

“小姐，不合適。”霍昭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拒絕。

阮軟莫名：“什麼不合適？”

他垂著眼睫遮住了眸光，緩緩出聲：“對你的名聲不好。”

“趙管家教的規矩我記著，事事要以你為重，以你為先。”男人抬眸微微仰視著半坐的女孩，下意識的往裡側挪動了下，就連他自己似乎都沒發覺到這小動作。

“小姐若是想，隨意差遣我，我能補償的有限，若是哪一天你厭惡我了，我不會讓你為難。”

男人俊朗的眉眼在燈光對映下拉出了柔和的線條，看得阮軟有些怔神，“你怎麼……說這些？”

霍昭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朦朧光線下染上了幾分溫柔和繾綣，“上次……的意外，怎樣都是我虧欠你，雖然你……提了要求但我知道遠遠不夠。”

阮軟意外地看著他：“當鴨你也不生氣？”

之前男人屈辱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霍昭掩在被子下的拳頭緊了緊，不自然的神色轉瞬即逝，“當時是我反應過激，不太清醒，你別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但阮軟還是覺得他今天怪怪的，難不成浴室太悶，水蒸氣把他燻到缺氧了？

“你嗓子不舒服？”阮軟疑惑，怎麼感覺說話有氣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