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點了一下頭,同意了楊勇的提議,轉向高潁:“高愛卿,你看寧州該何人防守。”
高潁數了數朝中的大將,不是年齡太大,就是正在南邊與陳國對持,心中不由苦笑,只得道:“稟皇上,微臣願意前往寧州。”
“好,好。”楊堅自然也是屬意高潁。重新封高潁為行軍總管,從長安抽調五千大軍,加上其他各州抽調的人馬總共五萬大軍,前往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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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雖然氣勢洶洶,但果如長孫晟所言,幾路並不齊心,進攻大隋靈州道地是沙缽略的叔叔達頭可汗玷厥。攻擊寧州道的是沙缽略堂兄阿波可汗大邏便,這兩路人馬在楊弘和高潁援軍到了之後不但不繼續進攻,反而後撤了一點距離,與大隋軍隊脫離了接觸。
唯有虞慶則和達奚長儒兩人面對地正是沙缽略親領的十五萬大軍,沙缽略完全無視大周過來的援軍,揮軍猛攻,上郡、弘化、延安等郡處處告急。
高潁走後,尚書省左右僕射都不在,各部尚書事事都要向楊勇稟報。楊勇也不得不早出晚歸,花大量時間協助楊堅處理公務,前方的軍情援援不斷送到長安,面對著沙缽略地十幾萬大軍。虞慶則和達奚長儒雖然都是深通兵法之人,卻也是敗多勝少,每天早朝議論軍事時,各級官員臉上都不免憂心忡忡,唯有楊勇一直鎮定自若,各人都是暗贊:太子氣度果然不凡。
楊勇能夠如此鎮定,自然是知道大隋至少有三四十年的國運,現在他根本不用擔心突厥人會打到長安來,果然,虞慶則和達奚長儒見突厥勢大不可相抗。戰術運用靈活起來,單挑險峻和不利於騎兵作戰的地方與突厥交戰,雙方有勝有負。開始形成拉據。
一旦形成拉據作戰,朝庭上下頓時放心下來,眼下朝庭已經在全國實行均田制,又輕謠薄稅,制訂開皇律,國力正在蒸蒸日上,過一日就強一日,突厥人雖然對大隋邊境破壞嚴重,卻動搖不了大隋地國本,大隋最不怕的就是拉據戰。
一個多月以後,長孫晟終於帶著禮物來到北方的奚,習等部落,長孫從長安出發時,雖然秋風已起,卻還是悶熱無比,到了北方,此時已是寒風陣陣,將人凍得直打哆嗦。
在奚、習二部,長孫晟看到一副淒涼慘淡的景象,因為突厥人對大隋的出征,奚、習二部的牛羊牧畜被洗劫一空,壯年男子大多被突厥人趕赴戰場。營帳中只剩下一些婦女兒童,長孫晟顯然來晚了一步,即使得到二部的支援,他們也完全沒有能力在突厥後方起事。
不過,長孫晟還是拜見了奚、習二部酋長,正在愁眉苦臉地酋長聽到大隋來使頓時大喜,他們飽受突厥掠奪之苦,早有離心;由於戰爭的爆發,突厥人又超負荷的壓榨,更激起二部叛意,他們就位於契丹各部邊上,自然知道契丹各部地變化,契丹投靠大隋,雖然失去自由,但自身也強大了不少,而且得到許多好處,相反突厥對他們卻只有不停的壓榨,自然是願意舍突厥而就隋。
只是以前二部本身勢小力弱,他們根本不敢反抗,如今大隋來使,又有契丹人相助,兩部酋長都是膽氣大壯,以盛大的歡迎儀式來迎接長孫,只是看到歡迎自己的人群,長孫晟更是心頭髮苦,奚、習二部男子十成剩下不足二成。
長孫晟將帶來的金銀,綢緞代表大隋皇帝賜給他們後,奚、習二部更是喜出望外,不費任何口舌便籤訂了與隋室結盟共同對付突厥的誓約。聽到長孫是鮮卑人,奚、習二部酋長還同長孫晟拉起血緣關係。聲稱自己也是鮮卑人後裔,至今,他們每年都到甘河大山地嘎仙洞去祭祀鮮卑的老祖宗。
嘎仙洞在甘河上游、嘎仙溝東側懸崖的半山腰,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室,室內可容納數千人,據說鮮卑人就是發源於此洞內,魏太武帝拓拔曾派謁者僕射庫六官到此祭祀祖先,是所有鮮卑人地聖地。
若不是事情緊急,長孫晟真的會到嘎仙洞參拜一番,只是奚、習二部並無實力,長孫晟眼下首要的任務是與處羅侯聯絡,只得拒絕奚、習二部的好意,帶著剩下的金銀財物離開。
本為這些財物有一半是賜給兩部,只是見他們實力太弱,族中青壯已經隨在突厥人後面對大隋入侵,長孫晟多了一個心眼,只給了他們不到四分之一,二部酋長雖然眼讒,卻也不敢打主意。
長孫晟透過奚習兩部領地到了突利設牙帳後。才發現處羅侯不在牙帳,戰爭一開始,沙缽略就命令處羅侯到都斤鎮大可汗的汗庭,重新授處羅侯葉護之職,交給他留守大營的任務,長孫晟只得重新開始長途跋涉,到了十一月底才到達都斤可汗庭,此時草原上已經下起了雪花,到處是白雪皚皚。
對於長孫晟的到來,處羅侯卻沒有長孫晟在突厥時那麼熱情,他客氣的接待長孫晟之後,就將長孫晟安排在一個營帳內,雖然每天好酒好肉的招待,事實上卻將長孫晟軟禁,長孫晟頓時憂心仲仲,處羅侯如此對他,只能說明突厥人在前線沾到很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