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師傅都看毛了。
“唉。”徐師傅嘆了口氣,把腿放下來,茶缸子也放到桌上,伸手指點著駱一航,“小子,說了在你這兒待仨月,我老頭子肯定待夠仨月,伱這兒挺不錯,清閒,我就當放假了,別瞎想。”
說著別瞎想,駱一航還是笑眯眯就看著,還搖搖頭。
徐師傅自己也明白,他嘴裡說著不讓駱一航瞎想,駱一航看著他搖頭,意思是隻有他自己在瞎想。
越想越煩。
徐師傅甩甩手,“到時候再說,愛咋咋地。”
駱一航這才開口了,“您這麼想就對啦,他們愛咋咋地,就您這一身本事,還怕碰不上瞎貓啊。”
“滾到。”徐師傅笑罵道,“你小子才是死耗子。”
但是這麼一打岔,徐師傅心情好了不少。
駱一航也就順勢拿出個袋子,裡面裝的是新發的豆芽。
“徐師傅,您瞅瞅這個,能弄個啥菜。”
“啥玩意?”徐師傅接過去,開啟一看,第一句話,“以後不許拿塑膠袋裝,得拿帆布袋。”
先挑個毛病,然後從袋子裡面抓了一把出來,放在手裡扒拉幾下。
又挑了個毛病,“糟蹋東西,發之前沒拿溫水泡,豆子休眠沒打破,你這是硬發出來的,一股子死味兒沒有生味兒。”
咋發豆芽還有生味兒死味兒?
發豆芽不就是泡軟了再蓋上溼布麼,還能有啥?
“講究多了,你知不知道豆子還是豆子的時候,是在休眠狀態?要先泡在溫水裡面,讓豆子醒過來,豆子自己覺旳溫度合適了,它該發芽了,再讓它發芽。”
“你現在這個豆芽,就只拿冷水泡過,豆子還睡著呢,硬把人家的芽芽揪出來,那豆子能高興?你睡著呢把你薅起來你高興?”
……不就是要拿溫水泡麼,生啊死啊的,講這麼玄乎。
“你小子還真別不相信。”徐師傅指指駱一航,把手一攤,“豆子呢,拿來。”
“哦。”駱一航又從包裡掏出一小袋豆子。
新打的,用了脫粒機,速度可快了。
徐師傅接過豆子,在手裡顛了顛,摸出幾粒來看了看,唸叨了一句,“這豆子不咋……”
話說到一半,皺皺眉,直接扔了一顆到嘴裡,嘎嘣一咬。
老爺子牙口還挺好。
“呸,呸。”碎黃豆吐掉,徐師傅又指著駱一航,“糟蹋東西。”
說完站起來,拿過一個不鏽鋼盆,接了半盆涼水,把一小袋豆子全倒了進去。
“水,水,這是涼水。要用溫水。”駱一航還提醒呢。
徐師傅瞟了一眼,淡定道:“知道是涼水,我不發豆芽。”
“不發豆芽您要幹嗎啊?我想問的是豆芽咋做。”
“還能咋做。”徐師傅叫過一個幫廚,把豆芽都給他,“焯遍水,斷生就行,撈出來過涼水,拿醋蒜汁辣子拌拌。”
轉頭跟駱一航說,“還能咋吃,就涼拌。”
揮揮手讓駱一航一邊看著,他又往盆裡撒了兩勺鹽,手伸進盆子裡轉了幾圈,把浮起來的幾顆癟豆子挑走扔掉。
豆子洗洗乾淨,水倒掉。
拿廚房紙把豆子上的水吸乾。
又拿過一個平底鍋,翻過來在火上把鍋內面烤熱,豆子倒進去,用餘溫烘乾豆子表面剩下的一點點水分。
再把鍋架在火上,開小火,又燒熱後,拿著鍋順時針慢慢晃,豆子在裡面也跟著晃。
晃著晃著,香味兒就出來了。
也就十分鐘吧,豆子表皮崩開破裂,繼而捲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