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下,十字路口。
五月的陽光為兩人鍍上一層金邊,微風拂過,衣袂飄飄,彷彿青澀的少年男少女初遇。
被輕輕摸頭的路明非微微一愣,思緒直接斷掉,心中的殺意早已消失無蹤。
數百年來,她是唯一一個敢摸自己頭顱的人。
此事若是讓凡界修士看見,只怕要嚇得慌不擇路,遠遠遁走。
身為天南第一法修,落雲宗太上長老,五靈魔君路明非,何時如此和藹可親了?
見到這個場景,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被萬里追殺,神魂俱滅吧?
路明非嘆了口氣。
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愚蠢……不,天真無邪的人啊。
所謂道心通明,大抵如此吧。
此時再起殺心已不是簡單的濫殺無辜了,方才已經錯失良機。
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站在原地接受摸頭的他,已經結了這段因果,接下這份姻緣。
那樣絕望,那樣哀傷的自己,他要是還看不出來,真是妄活七百餘年。
接下便接下吧,此女容貌上佳,心性脫俗,可謂良配。
現在擔憂的,反而是此女的安危。
路明非現在雖然只有築基初期修為,但是神魂肉身境界得益於煉體鍛魂之功,並未退步太多,此時依舊不輸尋常結丹期修士。
自保自然無虞。
可眼前的女子,不過肉體凡胎。
若是被人以她的安危威脅,自己豈不是受制於人?
路明非可無法接受這一點。
倒是有些麻煩。
路明非輕輕將上杉繪梨衣的手抓住放下。
她的手很柔軟,又有點冰涼。
“我沒事。”路明非微微一笑。
繪梨衣收回手寫寫畫畫,然後舉牌。
“沒事就好。”
後面還跟著一個簡單的笑臉。
“你是誰,為什麼會發光?還會飛,好厲害,繪梨衣都不會飛。不然,我就可以飛出去玩了。”
她將小黃鴨收入袖中,然後一口氣寫了好長一段,玫瑰紅的眼眸中滿是期待。
路明非莫名想起了路飛看見弗蘭奇變身時的星星眼。
“我是路明非。”路明非又散開神識檢查了一下上杉繪梨衣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你為什麼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