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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part.20

注射完第一支抗病□□劑那晚,吳謝做了一個夢。

他被粘稠濃鬱的暗裹挾在幾近窒息的空間中,只有不斷行走,不斷開闢出新的空間,才有觸控到氧氣的可能,於是他扛著壓力,撕扯著周圍那些看不清的物質不斷前行,終於,他猛得扯開面前的障礙,隨著布料裂開的爽快響聲,他跌入一個柔軟的地方。

有水慢慢地從下蔓延而上,充滿讓人不想抗拒的馥郁與溫暖,咕嚕咕嚕的氣泡與瘋狂上升的水位將他淹沒,世界從黑夜替換到白晝,模糊的“滴,滴,滴”聲從儀器中傳來,似乎在持續檢測什麼,只是沒能聽仔細,水下生出的黑暗就纏繞過來,再度把他從光明裡拉入深淵。

這次與之前不同,他失去了掙紮的動力。

水是舒服的,適宜呼吸的,他像被煮熟的魚,隨波逐流,想要放棄思考,想要前往最深的歸處。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

“阿謝。”

含著柔情與憎恨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

“醒來。”

吳謝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喘息讓他缺氧,在黑暗中“啪”地一聲開啟開關,橘色的燈光從房間正中投射下來,迅速撫平那股令人心悸的不安,他這時才發現睡衣已經差不多濕透了,而他渾身發燙。

在發燒,可他並不眩暈,甚至身體也充滿力量,除剛醒時有些萎靡,精神很快重新振作,隨時可以開始工作。

這是通關言嵩那個世界的獎勵,他最終選擇了一瓶叫做“不斷重新整理”的藥劑。

當使用者受到傷害的時候,它會自動重新整理掉所有傷口乃至疾病,外傷會直接痊癒,但如果是疾病,它的重新整理,實際上就變成了遮掩——透過阻斷部分神經元,麻痺反饋病體感知的器官,以達到讓人看上去毫無疾病體徵的效果,但實際上只會越病越嚴重。

而且,這個藥劑非常霸道,它會吞噬掉一切外來抗體,這也就是說,一旦使用者感染上病毒,任何病毒,都無法得到醫療上的救治,只能任其發展惡化,最終全面衰竭,在無知覺中突然死亡。

它為數不多的優點是,這種藥劑的使用者,血液中會出現能夠有效抑制nitr病毒,也就是喪屍病毒的化合物,這也是為什麼吳謝選擇在女主到來以後立刻使用它,事件的完成度不僅會因此往前推進一大截,更能為他爭取到大量時間。

只要女主走之前不對他一槍爆頭,他的存活率基本是100,即使心髒被打碎,重新整理一下也就能恢複——而女主帶男主離開以後,至少要在外打拼三四年才會重新回到第二基地進行複仇,到那個時候,他早已完成任務脫離世界,至於複仇,也跟他沒什麼關繫了。

捋了把額前散落的碎發,吳謝摸到滿手濕漉漉的汗,他很肯定夢境中那個把他叫醒的聲音就是言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也不願去細想。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他不想再被動搖。

將靠在床頭的柺杖拖到面前,他打算去浴室洗個澡,路過書桌時,卻意外發現自己用過的注射器,不見了。

也不能說是不見了,而是,已經變成碎得看不出原型的玻璃碴,唯有長長的金屬針頭在燈光下反射微光。

怎麼回事?

用筆筒裡的鑷子夾起一塊稜角分明的碎片,吳謝仔細回想使用藥劑前發生的事情——鄔童因為在一週內制劑成功高興得不行,他們最終搗鼓出來三支試劑,打算按照流程進行臨床實驗。

他讓鄔童先進行二期臨床的籌備,喪屍體試驗品比健康活體試驗品要好弄得多,雖然只要他開口,這些資源幾天之內就能批下來,但那樣的話,動作就太大了。

三支制劑被他用保溫箱冷藏在房間裡,等鄔童一臉崇拜地誇完以後,他就把人哄去睡覺,然後決定先拿自己做個實驗,測一下前期的各項資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無汙染的健康試驗品在實驗室裡是非常珍貴的存在,之前生長藥劑專案組派了十個樣品,主要是看在他和鄔童的面子上格外優容,而鄔童做研究又向來……不怎麼考慮後果,她能做的無非是從別的專案挪用,但這是違規操作,一旦查實,即使她是專家人物,也會被派發禁止參與重大專案的黃牌,長則一年,短則幾個月——她是抗病□□物的骨幹,又是他的助手,因為挪用活體樣本這種事情被發黃牌,實在得不償失。

“宿主只能進行一次活體實驗。”系統提醒他,“如果宿主因此生病,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測試了。”

吳謝那時忍不住笑了:

“以後就是大家一起研發,現在畢竟是秘密實驗——再說,我不拿自己做實驗拿誰做,鄔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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