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王二很顯然是經常走南闖北的人,知道外來的最好遵守當地的習慣,否則極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倒是也不墨跡,入鄉隨俗,端起大碗,一氣喝了下去。
這冬天的早晨,帶著冰碴的一碗涼水,頓時讓王二一晚上攢的熱乎氣散了個乾淨,肩膀都有點縮了起來。
哈喇汗看到這裡,豎起大拇指,一臉笑容叫著:
“朋友!朋友!”
哈喇汗似乎沒啥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於是便重複朋友二字配合自己真心實意的笑容,那羊毛鬍子一顫一顫的,特喜感,王二也只能陪著傻笑一會。
“快把這個喝了驅寒。”
罕古麗在哈喇汗走後,掀開皮坎肩,把手伸進長外衣的裡面掏出一個小皮囊。
王二接過來,入手溫暖,開啟皮囊,一股酒香撲鼻。
這讓王二心中一暖。
看來這是罕古麗昨晚就準備好的,把酒囊放到自己懷裡溫著。
這酒囊不大,應該是罕古麗自用的,很是精美,上面繡著金線,在朝陽下流動著光。
王二開啟蓋子,一口氣悶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開始,滑出一道熱線,直奔小腹。
原本有些寒顫的身體頓時暖和過來。
駝隊繼續出發。
罕古麗的三隻駱駝依舊綴在隊尾。
“二狗哥,還冷得嘛?”
見王二從半天一句話不說,罕古麗心想這男人是不是被自己這裡的風俗弄得不高興了,於是試探關心的問道。
王二迷濛著眼睛。
那一囊酒讓他全身飄飄然,腦子輕飄飄。這就是純糧酒的好處,上頭之後不是沉甸甸的悶疼,而是瓢。
“不冷了,全身暖呼呼的舒服,好像在水裡飄著。”
罕古麗掩著紅潤的嘴唇笑道:
“一天都會這樣的呢。”
不喝卯時酒,昏昏睡到酉。
這道理王二明白,自己喝酒正是卯時,怕是這醉燻的感覺要維持一天。
罕古麗今早看到王二喝冷水的時候一臉茫然,深知他不明白這裡風俗的含義。
這是個很羞人的風俗,她一開始擔心王二問,那她一定會羞紅著臉解釋。
但是王二似乎不是個好奇的人,到現在也不問,不知為何,這讓罕古麗有些失望,因為她很想給王二解釋這裡面的含義。
曖昧的感覺,沒有人不喜歡。
這樣走了沒多久,駝隊突然轉向,直角的路線朝著旁側走去。
領隊的是哈喇汗,所有人都跟從他的方向。
罕古麗看到這一幕,和王二聊天的笑意盈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擔憂。
她抬頭看向日出的方向,那離開地平線不遠的太陽,竟然有兩個。
這是雲層和大氣折射的現象,並不是什麼神蹟,但是很明顯罕古麗這些人都開始憂心忡忡,而且趕路的速度也加快許多。
“二狗哥,騎上駱駝,我們可能要跑起來啦。”
“發生了什麼事?”
“可能會有大風,這裡是沙漠,信風是能殺人的嘛。”
說著,罕古麗爬上了一隻駱駝,王二也趕緊挑了一隻騎上去。
駝隊奔跑起來,不再是一條線,而是漸漸橫移成一個一字“人”字形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