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

賀青野就知道賀景頌要問這個，但他並不正面回答，“哥哥，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如哥哥先說一說，你去陽躍山做什麼？”

賀青野不說，賀景頌也不想回答：“我的事，應該還不需要向你彙報。”

更何況在賀家的事情上，賀青野也不一定幫的上忙。賀景頌不想因為賀家的陳年舊事，把賀青野給牽扯進來。他又想到之前孤兒院的事情，他覺得，賀青野已經經歷的足夠多了，不需要再背負上和賀家有關的罪孽。

賀青野站在他的面前冷笑一聲，眸底情緒晦暗不明，“賀景頌，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去那幹什麼嗎？”

幾乎是下一秒，賀景頌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賀青野，“賀青野，你找人監視我？”

賀青野的右手撫上賀景頌的臉頰，一陣曖昧的摩挲後又輕挑的拍了拍，“哥哥，這怎麼能算是監視呢。我只是太想哥哥，擔心哥哥的安全罷了。”

賀景頌感覺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湧，惡心的他想幹嘔。像是被常年鎖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的觸手，剛窺見一點光亮，就迫不及待的冒出頭，裹著不知名的粘液，狠狠的纏上他的脖頸。

他的弟弟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賀景頌甚至忘記拍開在自己臉側流連的手，他聲音顫抖，“你什麼時候走！”

“哥哥，這裡是我家。”賀青野提醒他。

賀景頌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起身想要離開。

“賀景頌，坐下。”賀青野嘆了一口氣，按住他的肩膀，讓他重新坐回床上，“外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老實待在這。你不用走，我離開你的視線範圍。”

賀青野替他關好房門，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件厚外套下樓。

阿姨還沒休息，見他下來連忙問：“賀先生是要出門嗎？”

“嗯。”賀青野拿起玄關櫃上的車鑰匙，轉頭對阿姨說：“我這幾天都不在家，你們看好他，別讓他出門。”

賀景頌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汽車駛離。

他以為賀青野說的“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是指回自己的臥室，沒想到賀青野直接走了。

賀青野的車一路開到了青瑞。十五分鐘前，錢紹發訊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國，賣家的事情也查出了一些眉目。

錢紹風塵僕僕的上了樓，剛想開口就被賀青野制止。

賀青野傾身開啟了訊號遮蔽儀，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說。

“你留給我的那些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錢紹調出手機裡的照片遞給賀青野，“這就是那天拍賣會的最終買家，成交的價格是我們當初心裡預估價格的兩倍，但這個人最終也沒見過賣家。”

賀青野兩指放大照片仔細辨認人臉，“這人沒見過。他們倒是真捨得出錢，既然賣家不在後臺，那肯定就在現場。”

錢紹有點想不明白其中的邏輯，問道：“為什麼？”

“他費盡心思把專案挪去國外，挑了個犄角旮旯開拍賣會，難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花重金買下一個半成品？”

錢紹回憶著那天的場景，“但是那天去的人咱們都看過，沒有認識的人。”

“他不會親自到現場，”賀青野指節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漫不經心道，“他知道我們會去拍賣會，自然不會親自去。去查查那天的邀請名單，從邀請名單裡查他們的人際關系。”

錢紹點頭，“好，我去辦。”

他轉身要走，卻被賀青野叫住，“等等。”

“怎麼了？”錢紹轉身問道。

賀青野說：“同步查這個專案的核心成員，當時設定的保密程度是最高階，除了核心成員沒人能盜走。”

送走錢紹，他也沒急著回家。這個專案是當初喬夏答應和青瑞合作的籌碼，現在這種情況，合作肯定要延後。就算喬夏心善，願意保持現在的速度推進合作，他也沒有臉把帶著汙點，隨時都有爆炸可能的專案扔給對方。

青瑞提前公開專案，對方估計也會沉不住氣，畢竟網際網路時代訊息傳播速度很快，拍賣會的買家肯定會找到他要求賠償。

賀青野開啟電腦登入系統，找出專案核心成員的名單，在心裡逐個排除。

幾天後，他一早召集專案組開會，在會上講了一下專案半成品被盜竊倒賣以及提前公開專案後續的工作，觀察著其餘座位上每個人的表情，順便對其中個別人敲打了一番。

賀青野說：“雖然公司的新專案在研發期間幾經波折，但好在結果圓滿。”

錢紹帶頭鼓掌，在旁邊像個捧哏一樣：“誒，可惜了，那個半成品裡我還發現了幾個新bug，本來想留到最後再解決呢。”

“新版的程式比原先更完善。”賀青野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才繼續對員工說：“這幾天大家再辛苦一下，收尾工作完成後，就給大家放幾天假，年終獎金也給大家準備好了。”

“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散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