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決裂(1)

決裂1)

水月谷隱蔽在山林中,單是從山門進入內谷,便要經過重重機關。若想下山,更是僅有一條路可走。倘若不知情的旅人途徑此處,決計想不到谷中別有洞天。

女兒遠赴雲州參與論劍,武紅英便充滿了期待,女兒能一舉奪魁自然是她心之所向,即便不能,至少也要比五年前的戰績好。

近日水月谷沒什麼大事,武紅英的身體又大不如前,是以常常一睡就是一整日。偏在今日夢中,她聽見極急切慌亂的腳步聲,還聽人大喊道:“谷主,谷主!”

掀眸望去,是一位看守山門的徒子,慌裡慌張的,也不知有什麼事。

武紅英強忍著慍怒,沒有開口斥責此人的無禮,若無大事,對方也不會不顧她的規矩:“說。”

那徒子答道:“星羅宮的陳護法領了人候在山門外,要求見谷主!”

時值論劍大會,星羅宮當在受邀之列,陳護法身為掌門的侄兒,怎會跑到水月谷來?武紅英邊穿鞋襪便問:“可說了是什麼事?”

“我並不曉得。但他們似乎來勢洶洶,來帶了一隻金烏鳥!”

武紅英瞳孔一震。

金烏鳥……真兒瞞著她蒐集枯心露原料,應當也拿到了金烏翎,莫非星羅宮今日是興師問罪來了?

她咬了咬嘴唇,好潤一潤臉上的氣色,便匆匆更衣梳頭,隨守門的徒子前往山門。

才出山門,便看見那隻體型巨大的金烏鳥,武紅英本能地縮了縮眸子,卻旋即恢複了冷靜,不曾叫人看出破綻:“陳護法——怎的千裡迢迢造訪我水月谷來了?不去雲州一展風姿?”

陳護法白到駭人的面龐洩出一抹冷笑,眼神陰沉:“聽聞武谷主抱恙,晚輩自應來探望。”

什麼探望不探望的,都是虛情假意的藉口罷了,武紅英不屑地睨陳護法一眼,問道:“你身後就是傳聞中的金烏鳥吧。”

論資排輩,武紅英決計是陳護法的前輩,不必待一個即將撕破臉的後輩太客氣。

“呵呵呵……說起這金烏鳥,我便惱火。”陳護法人站在樹蔭下,深情也顯得陰沉,“金烏翎是稀世珍寶,偏偏在三年前,有人闖入我星羅宮,將其偷了去——您說,是誰這般不長眼色?”

“哦?陳護法沒有憑據嗎?”

“憑據?也怪我派失察,近日才得知昔年的偷盜賊是誰。都是江湖中人,自該明白有仇必報的道理……噓!”

清脆的口哨聲一落,那隻訓練有素的金烏鳥便振翅提足,以極迅捷的速度向武紅英俯沖而來,鋒利的尖喙能瞬間取人性命。

“谷主小心!”水月谷徒子大急,沖上前要為武紅英助陣。

武紅英卻運轉出一團凝聚在左手的氣,將這徒子一把推開,竟為其免受了被金烏鳥一爪薅成重傷的苦。

“快去通知谷中徒子禦敵!將二谷主請來!快去!”說罷,武紅英再無力分心了,只一心提劍對抗金烏鳥。

偏還不止如此,跟隨在陳護法身側的星羅宮徒眾,皆搭弓上弦,且這不是普通的箭矢,箭頭塗了火油,只需以火石一點——漫天的火星飛越過水月谷山門,紛紛往谷內落去!

好卑鄙的手段!

水月谷依山而建,谷主花草樹木繁多,若是燃起山火,不僅水月谷兇多吉少,甚至可能要殃及池魚,禍害一整座山,乃至山下的百姓。

武紅英並非孤軍奮戰,畢竟守衛山門的徒子不止一個,可是她僅轉了個身,那人便慘死在了金烏鳥的爪刃下,開膛破肚,可憐至極。

她來不及憐憫,右手持劍弓向金烏鳥的同時,左手往袖中一探,竟咻咻咻射出數根細若牛毛的銀針,不偏不倚鑽進金烏鳥的瞳仁裡。

“啾——!”

淌著鮮血的雙目看不見了,金烏鳥到底只是畜牲,分辨不清局勢,它忍著眼睛的巨痛,胡亂揮舞爪子、啄伸尖喙,瘋狂又可怖。

便在這狂亂的攻擊裡,武紅英的病軀退得不及時,竟被一爪擊飛出去,重重砸在刻著“水月谷”三字的山石上。

她的血,和“水月谷”的紅色融為一體,一靜一動,一明一暗。可她不肯倒下,索性將劍鞘插入泥土,以此為杖,掙紮著站起。

武紅英此時有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