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此時城北遍佈明軍的營壘,即墨營參將張友勳、文登營參將魯庭言、登州營參將韓煦三人愁眉不展,正聚在張友勳的中軍大帳內,對坐無言。
“這都幾天了?你部下的靈山衛操守官劉衍,為何還不到!”
面對文登營參將魯庭言的質問,張友勳當即反駁道:“我即墨營已經來了四千兵馬,幾乎將家底都拉來了,可是你魯參將卻只帶來三千多老弱殘兵,還有你韓參將,雖然帶來了八千多人,可是卻都是平常的墩軍,你的那些營兵精銳呢?你們自家的精銳都沒到,卻要質問我,是何道理!”
韓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呵呵,我和魯參將哪能跟你比啊?我們手裡能有什麼精銳,都比不上你麾下靈山衛的那支新軍,那可是大敗奴賊主力的精銳!”
“現在盧督臣和顏撫臺,還有德王都被奴賊主力困在濟南府城,咱們卻因為你即墨營的主力精銳不到,遲遲無法北上救援,一旦濟南城破,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張友勳當即吼道:“誰也別給我扣帽子,老子不怕!有膽子,現在咱們就拔營北上,你們幹不幹!”
魯庭言和韓煦頓時不說話了,要不是軍情緊急,二人根本都不會來這裡,早就集結麾下精銳,固守文登營城和登州營城了,誰會像傻子一樣去濟南拼命?
現在整個山東都知道即墨營有一支強悍的靈山衛新軍,劉衍不到,不管是魯庭言還是韓煦,哪一個都不會下令北上。特別是眾人軍中的夜不收抓到了一個潰兵,正是劉澤清鎮標營計程車兵,知道劉澤清已經兵敗身死的訊息,幾人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張友勳看著二人,氣沖沖的說道:“此戰即便劉衍率部趕到這裡,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打,他只有九千人,奴賊可有十萬之眾!一旦靈山衛的新軍敗亡了,咱們也都活不了。”
“切!”
魯庭言頓時嗤笑起來,說道:“要是劉衍的精銳都戰敗了,那咱們也就別打了,各自返回駐地,固守待援好了。”
張友勳聞言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正要發作,韓煦卻站出來說道:“你們說盧督臣麾下的督標營如何?眼下盧督臣率部據守濟南府城,憑藉督標營的戰力,也許可以據城死守,力挫奴賊於城下,到時候咱們不去也沒關係了。”
“對、對,說的沒錯!”
張友勳頓時氣暈,明白自己跟這兩個貨色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講了,於是便煩躁的揮了揮手,讓魯庭言、韓煦二人各自散了,並且將帳外的親衛叫來,要再派人去催促劉衍,讓其加快速度趕來匯合。
就在這時,幾人聽到外面傳來陣陣戰鼓聲,韓煦第一個跳了起來,大笑著說道:“聽號令,這是友軍到了,定然是劉衍率領的靈山衛新軍!”
魯庭言頓時變色,沉聲說道:“劉指揮使一路勞頓,咱們要去迎接一番,並且為新軍將士準備吃喝,好好犒勞眾將士!”
韓煦連連稱是,二人聯袂出了中軍大帳,將張友勳丟在這裡。
“這兩個混賬!”
此戰眾人都依仗劉衍所部,即便劉衍官職最低,魯庭言和韓煦竟然都要在張友勳的面前極力拉攏,讓張友勳感到好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沒過多久,劉衍率領靈山衛七個營的將士抵達明軍大營,安頓好了各營將士之後,劉衍帶著陳勳、王越、汪博、張義、沈拓、苗紹、許銘七個千總,以及鎮撫官荀景雲,一起來到張友勳的中軍大帳內。
魯庭言和韓煦也跟著過來,笑呵呵的在中軍大帳內坐了下來。
“末將見過參將大人,見過魯參將、韓參將!”
“呵呵,劉指揮使不必多禮,快坐下歇歇,這一路趕來,辛苦了。”
張友勳笑著說道,然後瞥了魯庭言、韓煦一眼,便對劉衍說道:“劉指揮使,此番帶來多少兵力?”
劉衍看了看三人,單從這三個參將對自己噓寒問暖的態度就能知道,此戰他們是鐵了心將自己和新軍將士當做前驅了,於是便不再客氣,準備要一路好處。
“啟稟大人,屬下將新軍七個營,共計九千餘將士全部帶來了。”
“好!”
張友勳大笑說道:“有劉指揮使,有九千新軍在,我軍定能解濟南之圍!”
魯庭言和韓煦也是連連稱讚劉衍,稱劉衍大義凜然、義薄雲天、忠義無二、虎將之風等等。
一旁的千總王越見了都瞪大了雙眼,小聲對陳勳說道:“我的乖乖,這兩位上官真是厲害,比我還會溜鬚拍馬,真是難得一見!”
陳勳瞪了王越一眼,說道:“如此,的確難得一見!”
劉衍看著三位上官如此誇口,笑著抱拳說道:“三位大人,此番軍情緊急,末將還有事情相求啊。”
不等張友勳說話,魯庭言直接大手一揮,說道:“此戰劉指揮使便是我軍主力,有話但說無妨,我們三人一定全力支援!”
張友勳也是連連稱是,韓煦則是頓了頓,然後點頭了事。
“此番軍情緊急,末將為了趕時間,並沒有攜帶太多的錢糧物資,軍中火炮也很少,所以請三位大人支援一部分錢糧,最好可以支援末將一些精良的火炮助陣。”
這些張友勳、魯庭言、韓煦都傻了眼,看向劉衍,剛才還是聽話的好部下,現在怎麼就變臉了,直接要錢要糧,還要上火炮了!
魯庭言和韓煦直接閉上了嘴,根本不敢接話,張友勳則是眉頭緊鎖,說道:“現在大家都是急急忙忙的率部出來,錢糧都是不富裕,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