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福急道:“三哥,三哥……,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關起門來好好說,就別麻煩族長他老人家了。”
“哼~,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這會兒知道是親兄弟了……”
“三哥,別跟我家二小子一般見識,沒有那狍子肉,家裡不是還有老母雞嘛,我這就去抓一隻,給娘送過去。“
李永民一聽有老母雞,小眼睛裡頓時閃過貪婪的賊光,饞得他直咽口水。
他趕忙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這才沒讓那泛濫的口水湧出來。
李永民心裡自是樂開了花兒,可這會兒外人見到的卻是一副忿忿然的表情。
小的時候為了討好爹孃,他可是練成了心裡想一套,嘴上說一套,到了關鍵時刻,還能說變臉就變臉的絕技。
李永福瞟到了李永民那難看的臉色,他的心裡就更慌張了。得趕緊把那老母雞抓了,給老孃送去,要不他肯定得讓村裡人戳脊梁骨了。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家婆娘的臉色肯定也是難看的要命,可是“不孝子”這個大帽子,他可是扣不起的。
李永福在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急火火地就往屋外沖去。
可惜李永福走的急,根本沒有看到身後李永民的臉,那就像變戲法一樣,一臉的憤怒瞬間轉變成了得意洋洋。
李永民揹著手,邁著小方步,晃晃蕩蕩地跟了出去。
自打李永福說出要去抓家裡的老母雞,一旁的王氏就氣得血直往腦門沖,差點兒背過氣去。
別看李永福平日裡老實巴交,對什麼事兒都是不言不語,這個家也讓她當著,可在孝敬老孃這件事上,那是絕不含糊的。他娘李陳氏說要吃雞,家裡沒有也得借錢去買一隻。
那個殺千刀的李永民,就是捏準了李永福的這個軟和性子,沒少從她家坑東西。
王氏知道自個兒去了也是攔不住,心下一橫,快步走到東牆邊的大榆木箱子前。
這口大榆木箱子可是王氏的陪嫁,她可金貴著呢,用了幾十年了,還和新的一樣。
牆上貼著一張黃紙畫兒的財神,下面的香爐裡積滿了香灰。
王氏咬了咬牙,伸手在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灰,往臉上胡亂一抹,轉身就往屋外跑去。
院子裡
李永福正咕咕咕地喚著……
可那雞也不知是有靈性咋地,見了李永福過來,就在院子裡飛竄起來,有幾只已經竄上了房頂溜達來溜達去,就是不下來。
“快點抓,別磨蹭……”李永民像個大爺似的,背個手站在那裡,不耐煩地催促著。
李永福急得滿頭是汗,可這雞歡實的很,哪是說抓就能抓得到的。
突然,在他二人身後傳來了一道蒼老粗嘎的聲音。
“老三……,老五……,你們倆小子擱那作啥妖呢?”
聽到這聲音,李永福立馬轉過身,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這……”
李永民也沒好到哪裡去,兩腿一軟,好懸沒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