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並沒有交戰,與淮州軍、吳州軍會師,上頭談正事,我們私下交易,一仗沒打,就回來了。”士兵上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袱,雙手獻上,“我知道徐公子看不上這些東西,但是大家感激徐公子,不送上一點薄禮,心中不安。”
徐礎接過包袱,掀開一角,發現裡面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銀塊,笑道:“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受之有愧。”
“無愧,我們聽從公子的建議,帶上值錢的細軟之物,在南邊幾乎人人都賺了些錢,這點銀子是大家湊的,不多,請徐公子務必笑納,否則的話,我回去之後沒法交待。”
銀子不過二三十兩,的確不多,但是對幾十名士兵來說,也不算少,他們此行想是各自賺了些錢。
“你們帶去的東西被誰買去了?”徐礎好奇地問。
“吳州軍將士,他們可喜歡了,尤其是布帛綢緞,可惜我們帶得不夠多,要不然能賺一大筆!”士兵興奮不已。
“你說的是哪一個‘吳州軍’?據我所知,吳州諸城自立,全都自稱吳州軍。”
“石頭城的吳州軍,幾個月前招安的那些人。也不知他們從哪弄來這麼多銀子,穿得卻破,因此人人出手大方,淮州軍沒有準備,看著我們做生意,眼紅得很。”
“原來如此。”徐礎將銀子包放在桌上,笑道:“好吧,我收下了。”
士兵再次拱手,“回去之後我有交待了。還有,請徐公子諒解,我們來這裡是奉命行事,絕無它意……”
“有勞諸位在此保護山谷,我感謝還來不及,談何‘諒解’?”
士兵嘿嘿笑了幾聲,“我不能待太久,告退了,請徐公子繼續讀書,徐公子料事如神,日後必成神仙。”
徐礎又當一次“神仙”,他對士兵帶回的訊息很感興趣,反覆思索:寧抱關的部下得到重賞意味著什麼?
夜色漸深,徐礎要回臥房休息,剛剛邁過門檻,就聽黑暗中有馬蹄聲傳來,很快,數十名騎士馳到近前,帶頭數人舉著火把。
馬蹄聲很響,其他人受到驚擾,紛紛出來檢視。
騎士當中沒有徐礎熟悉的面孔。
一名將官卻認得他,在馬上道:“請徐公子隨我們走一趟。”
“去哪裡?”
“到了你自會知道。現在就出發,不要耽擱。”
“好,我牽馬來。”
“不必,馬匹是現成的。”
有人牽馬匹過來,徐礎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向目瞪口呆的昌言之等人大聲道:“好生看家,等我回來。”
眾人應命,誰也沒敢上前,那些騎士刀槍齊備,又有周圍數百士兵為援,沒人能惹得起。
前方六七騎,後面數十騎,徐礎被夾在中間,連夜出谷,上了大路,直奔鄴城而去。
徐礎不反抗,也不詢問,他料到會有這一刻,比預想得稍早一些,這就比較麻煩,他得捱過眼前的危險才行。
趕到鄴城時,天還沒亮,城門卻一叫便開。
徐礎第一次進城,沒機會看到街道繁華,連路徑都沒記住,直接被帶到一座大宅中。
一路順利,騎士對他比較客氣,請入一間寬敞的屋子裡,關上門,在外面上鎖,再無聲息。
屋子分內外兩間,都點著蠟燭,徐礎一一吹滅,上床睡覺,對他來說,大勢已無可更改,如果時運不濟,他也只能自認倒黴。
天亮不久,徐礎被喚醒,洗漱之後,跟隨幾名士兵去往宅院深處,一路上仍無人做出解釋。
在一座小跨院門前,士兵止步,將徐礎交給四名宦者。
院子裡人不少,全是宦者與宮女,他被留在廊下,沒有立刻得到召見,太陽慢慢高升,徐礎又困又餓,終於有人過來,帶他去往正房。
正房裡人也不少,顯然是為防備意外,徐礎目光一掃,看到濟北王世子張釋虞也在其中,張釋虞沒看他,神情冷漠。
“你非要將我們張家徹底毀掉嗎?”居中而坐的太皇太后開口,語氣並不是特別憤怒。
徐礎不能上前,站在門口拱手道:“皇帝在江東駕崩,太皇太后節哀。”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