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言之大喜,“東西早就收拾好了,隨時能走,田匠呢?咱們是要趁亂逃走嗎?”
“賀榮人的營地可不那麼容易逃出去,我在等單于將我放走。”
“這個……可能嗎?”
“做好準備,萬一單于一高興,真的放我走呢?”
昌言之大失所望,“值錢之物都被翻江龍搶走,落到賀榮人手中,他們一直沒還,只剩幾件衣物,早就收拾好了。田匠呢?好一會沒見到他了。”
“他已經走了。”
“什麼?”昌言之大吃一驚,“什麼時候走的?賀榮人怎麼沒有察覺?為什麼自己逃走,不帶著咱們?至少應該帶上公子吧。”
“咱們兩人都是累贅。”
“那也太不夠義氣……他怎麼逃走的?”
“穿上賀榮人的袍子,騎上賀榮人的馬,就這麼出營了。”
“這也太簡單了,公子不能照做嗎?”
徐礎搖頭,“你我都不能,因為咱們沒法留下‘屍體’。”
“屍體?什麼屍體?”
“你出去問問,外面應該有訊息了。”
昌言之一臉疑惑地出去,良久才回來,臉上的疑惑沒有減少,反而更多,“大家都說……田匠死了。”
“對啊,不死怎麼留下屍體呢?”
“可是……有人替死嗎?賀榮人認不出來?”
“先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我只知大概,不知詳情。”
“他與賀榮人摔跤,連贏數場,有點出言不遜,惹怒了幾個人,當場被亂刀砍死。屍體已被拖去掩埋,賀榮平山聽說之後也沒當回事,還說昨天就要殺他……屍體究竟是誰?”
“賀榮人抓來的一名俘虜,沒有上報,是一名多餘人。”
昌言之明白過來,“抓一個人殺死,將臉部破壞,讓別人認不出來。如此說來,那些拔刀的賀榮人,其實是田匠的朋友?”
“準確地說,是‘賭友’,他們輸的錢太多,用這種方法還債。”
昌言之發了一會呆,“他們倒是願賭服輸。”停頓一會,他又道:“替死的這人可就倒黴了,死得不明不白。”
“田匠是位豪傑,他若稱王,必然適合。”
“平白傷人性命,只為借一具屍體……的確,他適合稱王。”昌言之輕嘆一聲,找地方坐下,沉默良久,看向徐礎,“退位之舉,是公子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
“只是又要體會勸人之難。”
“還有公子勸不動的人?”
“大有人在。”
“但是以公子的才智,總有辦法吧?”
“三個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