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說……”郭時風掃一眼兩邊的衛兵,見吳王無意私下交談,繼續道:“十七小兒,鬧得夠了,立刻獻城投降,或是棄城逃亡。你要確保汝母蘭夫人的安全,蘭夫人若受半點傷害,你投降是死,逃亡也是死。”
徐礎點下頭,向兩邊的衛兵道:“我在樓家排行十七,大將軍竟然還記得,想必是受人提醒。大將軍妻妾成群,足以成軍,去年還有新兒出生,不知排行到幾百位。他與正妻蘭夫人多年前就已形同陌路,在兒孫面前也不偽裝恩愛。大將軍西逃時,可沒想到要保護妻子,如今率喪氣之兵回來,卻口出狂言,顯非真心。”
徐礎說得稍稍誇張一些,倒也沒錯,衛兵們點頭贊同,郭時風也不好辯解,站在那裡只是微笑。
“口信說完了?”徐礎問。
“說完了。”
“好,請郭先生也替我帶兩段口信回去。轉告湘東王,東都是我掌中之物,江東是我心中之物,鄴城是我眼中之物,他給我留一條路,我也給他一條:回家來吧,王府裡還有他的一間房屋。”
衛兵們大笑,四王府已成為大營,擠滿了將士,所謂請湘東王回家,是讓他當俘虜。
郭時風也笑了笑,拱手道:“好,這段口信我記住了。”
“再轉告大將軍,十七不在,小兒不小,蘭夫人在府中很好,不勞他的掛念,大將軍擁數萬之眾,當在戰場上一爭高下,休爭口舌之利。”
“這一段我也記住了。”郭時風拱手。
“你還有話說?”
郭時風又掃一眼兩邊衛兵,見吳王真的無意與自己私下交談,只得道:“還有幾句,是我自己的話。吳王可還在意王顛王將軍與數千吳兵?”
“在意怎樣?不在意又怎樣?”
“吳王若不在意,我無話可說,這就告辭,回去傳信。吳王若在意——我想我有辦法讓王將軍與吳兵進城。”
“說你的辦法。”
“吳王在意?”
徐礎不語,兩邊的衛兵多是吳人,十分在意同鄉的處境,一起瞪視官兵使者。
郭時風笑道:“其實簡單,吳王可以拿城中人交換。”
“城中人數眾多,拿誰交換?”
“這個……除非吳王同意交換,否則的話我不能說。”
有衛兵等得不耐煩,看一眼吳王,得到默許,拔刀來到郭時風面前,“它能撬開你的嘴嗎?”
明晃晃的刀就在眼前,郭時風雖知這是威脅,對方不會真動手,還是不由得臉上變色,後退半步,“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你是來使?我怎麼記得你是我派出去的使者,殺自己的部下,不違反規矩吧?”
“我、我已投向官兵,不是吳王部下……”
“那你就是背信棄義了,像你這樣的不忠之人,更該殺之。”
衛兵舉起刀,郭時風不那麼確信對方只是威脅了,急忙道:“城內有不少官兵俘虜,還有各家高門沒來得及逃跑的家眷,比如蘭夫人,可以拿他們交換。”
徐礎冷冷地盯著郭時風,“誰要交換?要交換誰?”
官兵圍城已久,突然提出交換,必有原因。
“真的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大將軍說過幾句,但他沒說要換人,是我自己推測出來他或許有這個意圖,畢竟被俘的官兵多是大將軍的部下,他想救出去也在情理之中。”
“大將軍……想要回曹神洗?”徐礎猜道。